宗耀祖。
又听说徐家为了给徐茵铺路,准备搭上势头正盛的燕王这条线,正准备嫁女儿给燕王的幼子。
只是传言真假与否,就是李善音不得而知的了。
“请——”徐茵同长辈打了招呼,径直带着李善音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内院的徐媛的房间。
院子里积雪被扫得很干净,只是日暮之时,热气散去,地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冰,徐茵提醒着李善音,怕她摔倒。
“阿囡?”李善音跟随徐茵进屋,入目是一道山水屏风,将小憩读书的椅榻与睡觉的床铺隔开。
“善音姐姐。”
还没等李善音绕过屏风,就听见轻柔的声音响起,徐媛坐了起来,眼神左右张望,恨不得即刻穿过屏风见到来人。
李善音见到的是一个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姑娘,眼底青紫,一看便知是忧虑过度。而徐媛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很是古板瘦弱的老大夫,见徐茵请了个女人过来自觉受了轻视,拂袖道:“哼,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本事。”然后步出内室,连个眼神也不愿多给。
“劳烦姑娘了。”徐茵有些尴尬,但是又不敢拂了好不容易请来的老大夫的脸面,只能站在屏风外赔笑道谢,希望李善音不要放在心上。
李善音虚点了点头,才不在意他人看法。若秋水镇真有神医,何至于让那苦低草混了谷糠做猪食。她转过身来制止了正要与她叙旧的徐媛,只是开口问了些近况。得知她最近因婚事忧愁不已后才叫她伸出手腕把脉。
徐媛脉象并不似她看起来的这般虚弱,反而沉重有力。
“是阳气过盛所致的肝热上逆,”李善音凝神道:“灼烧了津液而致月经稀淡乃至闭经。”
“善音姐姐知道我是什么病。”徐媛落寞道:“我对着兄长难以启齿,而父母亲并不关心我,若不是因为闭经之女难以嫁入燕王一族,他们想必也不会理会我的痛苦。这位老大夫是祖母请来的,我照着他的药房喝了许多苦汤药都不见好。”
李善音闻言一顿,放缓了写方子的速度。
传言竟是真的。
燕王……
外边的天彻底暗下来了,徐茵命人掌了灯,徐家老夫人用过饭也过来在外室同孙子一同等着。伴着烛火,外室被放大了数倍的人影被映照在褐色的屏风上,影影绰绰,平白有些骇人。
徐媛盯着屏风上的人影不语。
“给,你最喜欢吃的山楂糖葫芦。”李善音把放在小几上。
徐媛收回视线,在昏暗的烛火下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二人叙旧一会,李善音见其似乎在顾虑什么便不再多言,起身出来。
……
“怎样?”徐茵正盯着即将爆灯花的烛火出身,听见声响便转过身。
李善音先向老夫人问过礼才缓声道:“不是什么大病,我开了一剂瓜石汤给令千金。取瓜萎、石斛、生地黄半两,苦低草一两,少许玄参与车前子给其煎服,此药甘寒润燥,宽胸利气,可治其症。”
“老夫人,你这是从哪里请来的糊涂医?”老大夫讥笑一声,走到老夫人身前,“黄口小儿都知道那苦低草乃是禽兽之食,她开给贵千金是意欲何为。”他皮笑肉不笑,干瘦的脸上就剩下一层皮在颤动,活像老树成精。
徐老夫人年龄已高,只是威严惯了,不喜言笑。闻言皱起眉,看向徐茵。李善音就是徐茵举荐来的。
“祖母……”
“回老夫人,”李善音打断语气的为难徐茵,声音平稳,“世人都知蜈蚣乃五毒之一,何以能入药?若以世人的眼光去治病,那何不在街上随便拉一个人过来开药方呢?若令千金用了我的药方后还是毫无起色,我愿意受罚。”
“怎么罚?”老大夫不依不饶,蛮横道。他从前是秋水镇有名的大夫,如今却要被一个刚来几个月的丫头压上一头,胸中不平早已如野火燎原,不能平息了。
“那我就绕着秋水镇给您道歉,怪我无知莽撞误了人。”
“好!”老大夫得逞一笑,“如果你的药方有用,我就绕镇高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说罢告辞了老夫人,仰头出去了。
李善音也欲辞别,只是临走老太太出声问道:“此病可会影响生育?”徐老夫人放低声音,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李善音。
“女属阴,□□不足也不易孕,并非不孕。”李善音点到为止。
果然,徐老夫人闻言摆了摆手,思索了会儿便叫人送走了李善音。
至于徐茵,他已经被徐老夫人命人送回书房读书去了。
……
寒风料峭,白日的冬天与夜晚的冬天完全不了同日而语。风里还夹杂着沙沙的雪花,迷得人眼睛发涩,此时无论是眼泪还是汗水都被无情的寒风转瞬吹干,留下一道紧绷的水痕。
喧闹的大街也冷清了许多,窃窃耳语与狗吠之声催人归家。天空中又飘起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