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无力地合上了双眼,彻底昏了过去。
混沌……似乎所有的感官都被强制关闭了。
风停了,路灯熄灭了,连蛙声蝉鸣都消失了,好像这个世界,又不要她了……
翌日。
荆北村的长福汽车修理厂已经倒闭多年,平常锈迹斑斑的大门,被一条要断不断的铁链锁着。
而此时,那道铁链竟然断成两截,被扔在铁门旁的野草丛里。
“女娃子,快醒醒,没得事吧。”
柯绿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眼中的泪,也因失了束缚,蓦然落了下来。
她恍然看见一个老婆婆,正轻轻晃动她的身体,试图叫醒她。
她勉强侧身,用右胳膊把自己的上半身支撑起来,擦掉了迷离在眼角的泪。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她顿时茫然无措、惊骇莫名。
她的四周不再是农田,而是大型机械,无数个错综复杂的管道和大型的机器零件占据了这片空间的大部分。机械上的锈迹和灰尘表明,这间工厂已经被废弃许久了。
而此时的她,像是将被拆解的机械一样,正坐在一张不锈钢方桌上。
她顾不得头中传来的阵阵钝痛,立刻抓住了身边的救命稻草,声音里有止不住的呜咽。
“奶奶,我怎么在这里?”
那老婆婆也是一脸惊讶和茫然。
“女娃子,我也不晓得,我看上午这门开了,就进来了,然后就看见你躺在这里喽。”
“奶奶,你有没有手机,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有的,我找找。”
没过多时,老婆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老人机,柯绿感激地接过老人机,按下了一串数字。
“喂?”
电话那头传来疲惫的男声。
一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柯绿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哥,是我。”
“小绿,你人呢?你在哪里?”
电话里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哥,我……我昨晚坐公交坐过站了,走回来的时候,好像有人……有人袭击了我。”
“你现在怎么样?现在在哪?我马上来找你。”
天空像染色不均的灰布料,乌云浓一块,淡一块,都似是要掉下来般,压得极低,空气沉闷,令人不适。
林修开着警车,在复兴大道上疾驰。他把警帽扔到副驾驶,露出了宽阔的额头和浓黑的短发。
他骨相硬朗大气,眉毛很粗,没有多少修剪痕迹。在他的左眼与颧骨的中间处,有一条2厘米长的伤疤,即使是面无表情时,他的眉头也会微皱,显得非常严肃和不好接近。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手指骨节按得发白。手背处的青筋虬着、蜿蜒着,沿着整条手臂攀缘而上。
荆北村的路标立在路边,林修踩下油门,警车飞掠般驶过那道蓝色标志。
荆北村的人听到警笛声,纷纷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看热闹。
他们发现,警车在村里废弃的汽修工厂前停下来了。
柯绿看见停在工厂门口的警车,眼里一下子又酸涩起来。
她颤抖着站起身来,终于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柯绿在等待时坚持没哭出来的眼泪,此刻委屈地全流了下来。她立刻飞奔过去,扑向了他。
“哥,你终于来了。”
林修张开双臂,紧紧地拥住了她。
经历了一晚上时刻无休的通宵排查,林修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然而,下一秒,林修看到了她身后的废弃工厂,原本放松下来的眉头忽地又皱了起来。
这工厂看起来早已废弃多年,像是工业时代的残次品,铁锈爬满金属门,檐下随处可见蛛网和鸟巢,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灰。
“小绿,你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讲一遍。”
十分钟后。
柯绿将事件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重述了一遍。
林修听完,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展开。他凑近柯绿,仔细检查她的手和胳膊。
“你身上有没有受伤或者很疼的地方?”林修问。
“其他地方不觉得疼,但是……”
柯绿因他关怀的举动而哽咽了一下,然而这一哽咽声,却让他的神经顿时紧绷。
“但是我脖子后面很疼。”柯绿微微后仰,顿时又吃痛地将头摆正了回来。
尽管内心忧虑重重,林修还是伸手去探柯绿的后脖颈。
“是被什么东西击打后的疼痛吗?”林修控制力度,轻轻按了按柯绿颈后的颈椎骨。
当林修宽大的手掌落于她颈后时,她下意识地垂下了刚刚凝神注视着他的目光。
“不……不是,没有被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