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极为不同的白色西装,原先黑色的长发也不见了,变成了利落的短直发,加上高挑的身材,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又飒爽。
“没看什么,妈,你剪头发了?”易温文抬手摸了摸母亲的短发,发尾处还有一些断发,明显是刚剪不久。
“对,想换个发型,你觉得怎么样?”易清兰扬了扬短发,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好看,你怎么都好看。”易温文回答。
易清兰笑了笑,把自己手上的伞递给了儿子:“走吧,车停那边了,等会先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怎么今天来接我了?”易温文有些疑惑,平常放学,一般都是他自己回家的,他母亲很少来接。
易清兰从包里拿出车钥匙,脸色有些微不可察地变化了些,她叹了一口气,道:“去吃个饭。”
易温文打开车门时,侧身回望了一眼。
在这条道路的那头,他看到,一辆车停在了柯绿身边,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男子,将她接上了车。
由于距离较远,易温文没有看清那男子的面容,但他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在母亲的催促声中,易温文收回目光,坐进了副驾驶。
半小时后,易清兰将车停在了一个高档餐厅前,让儿子下了车。
雅室里环境清幽,近乎一整面墙大小的鱼缸中,造景极见功夫。程博远望着鱼缸中一条鲜红色的鱼,目光久久没有旁落。
直到服务员将他要等的人领了进来,他才收了思绪,离开了那面玻璃墙。
在看到易清兰的那一瞬,他愣住了,再多看了几眼后,才敢相信,眼前这人的确是易清兰。
易温文跟在易清兰后面,也走进了雅室。
“快请坐。”程博远后知后觉道。
对这十几年都不怎么见的程博远,易清兰并没有给好脸色。
易温文也察觉出,在进到这房间的时候,母亲明显有些不悦。
程博远先给易温文进行了自我介绍,在说明他和易清兰的关系时,他用了“一个朋友”这个说法。
易温文看母亲没有反驳,便也只当是生意场之间的普通饭局。
但是,这个饭局的氛围,有种难以言说的异常感,程博远所谈话题,除了一些基本的人情世故外,几乎句句不离易温文个人的情况。
易温文隐隐感觉到,自己在这里,母亲有很多话不便于说。
他摘下手表,揣在口袋里,借去厕所的名义中途离开了雅室。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拿出手表,将它无声地卡在了门缝中。
见儿子离开后,在饭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易清兰终于开口了。
“你喊我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她冷冷道。
“你那公司的财政危机,我会帮你摆平。”程博远知道,她名下的服装公司,最近出了一些危机,处理不好很有可能濒临破产。
程博远继续摆出一副情深的模样:“清兰,我在这十八年里也非常愧疚,所以现在想多补偿你和他一些。”
他本以为易清兰会吃这套说辞,没想到,易清兰冷笑着揭穿了他真实的意图:“你这算盘打得响啊,十八年没见你出现过,现在要来收儿子了?”
“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当初都是我不好,我良心上也很受折磨,所以现在想加倍对你们母子好。”
易清兰心中的嫌恶真真切切地表明在了脸上:“你要是真有良心,帮我这次忙,就相当于还你十八年欠的良心债了,之后就不要再来纠缠我和我儿子。”
程博远没想到会从易清兰口中听到这么决绝的回答,急切道:“他也是我儿子啊,也是程家人的一份子。”
门外的易温文瞳孔骤缩,整个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慑得思维都停滞了。
从小,母亲易清兰就告诉他,他父亲得病早逝,在他这十八年的成长过程中,一直都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的参与。
为什么,又突然冒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父亲?
正当他头脑中的思绪混乱不堪时,母亲坚定又清晰的回答传到了他的耳畔。
“他姓易,是我的儿子,你别来沾边。他永远都不是你们程家的人。”
此时,夜空中一架回国的飞机穿透层层云雾,即将准备降落。
“等会去找你爹吗?”一个戴墨镜的人问旁边打游戏的同伴。
“鬼才找他,和美女玩不香吗?”程风涛啧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继续打游戏。
“那你啥时候见你爹呢?”他朋友问。
“玩个几天再说,真是,以前我哥在,还没那么多管教,现在……”程风涛鼻子里呼出一口气,又烦得啧了一声,“烦都烦死。”
他朋友知道,他原本有一个在事业上十分拼命的哥哥。但也由于太过透支身体健康,他哥哥在前些年,不幸查出胃癌晚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