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木槿花盛开的季节,十一小长假在经历了热闹的运动会过后悄然到来。
安忆年坐在顾容家的茶室里,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向外眺望可以看见院子里栽种的白色木槿。茶室内的木桌上散乱地摆放着不少书和卷子,空调散发着舒适的冷气,笔尖和纸张之间的摩擦声清晰可闻。
顾容安静地写题,写着写着速度逐渐加快,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色,紧接着突然暴躁地用力涂了两道,一摔笔,捂住脸哀嚎起来:“这都什么东西啊!”
安忆年见怪不怪,在草稿纸上演算,眼皮都没抬:“又怎么了?”
“不是说碱性氧化物都是金属氧化物吗?那高锰酸钾为什么是酸性氧化物??”
安忆年笔尖顿了顿:“碱性氧化物都是金属氧化物,但金属氧化物不一定都是碱性氧化物,吴伟上课的时候不是强调过很多遍了吗?”
“什么!?”顾容翻开课本,去找自己的笔记,“我怎么没写呢?”
“我还奇怪你怎么没写呢,吴伟那笔记就差没直接喂到你嘴里了。”
年级长吴伟十分痛恨同学们将课上的笔记单独找个本子写的行为,他觉得累赘又无用,不如直接记到书上,复习和写作业的时候直接看课本就好了。
于是他每当讲到一个知识点,都会亲自指定要写到课本的某一页的某个空白处,还会贴心地停下来等一会,再往下讲课。
“哦对,后面好像还有两句,还有什么来着。”安忆年皱着眉,卡壳了一下,旋即去包里翻自己的课本,“我看看。”
“……”
顾容无语地指着安忆年书上干干净净的那一页:“你就是这样被喂到嘴里的?”
安忆年心虚:“不可能吧,我没写吗?”
她虽然不能保证上课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但至少周围人记什么她也都是跟着记了的。
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安忆年终于想起来,那节课她没带课本,借的是别人的。
两人对着两本摊开的化学课本面面相觑,都觉得假期后的月考要完。
“我算是完了,”顾容往后一靠,“政治历史一点没背,函数也学不清楚,化学那些乱七八糟的知识点连笔记都没记,物理……听不懂,不提也罢,啊啊啊啊啊!”
她发了一通疯,然后一拍桌子站起来,“要不然这次先算了,我期中考再努力吧!”
安忆年:“……”
紧接着,顾容又迅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啊!这才刚开学一个月就这样了,期中考的内容不是更多吗!”
安忆年:“你清楚就好,我问问同学笔记是什么,你先往后做吧。”
顾容哀嚎一声:“我还是先看看书吧,我发现我错的很多都是课本上原话提到的。”
听了这话,安忆年悄悄地自我反省了一下,发现她好像也是。
她在小组的6人群里发了一条消息,问有没有人把这一页的笔记拍给她瞅瞅。
团支书陈雨泽第一个回信息,却不是发笔记照片:“安姐这么早就开始复习了?作业不会都写完了吧。”
安忆年:“马上就月考了啊,再不复习我等死吗?”
洪越:“完了,我包都还没打开。”
陈雨泽:“+1”
江莱:“+1”
叶子艺:“+1”
卫夏:“图片.jpg”
安忆年:“还是人家组长会抓重点(哭)”
陈雨泽:“月考靠你了,安姐,多给我们小组拉一点德育分。”
洪越:“安姐加油。”
底下又跟了一串加油。
安忆年:“你们是复读机吗???”
关掉聊天框,安忆年顿时重燃信心,腰板都挺直了不少,她安慰顾容:“没事,我看大家进度也都差不多,半斤八两吧。”
顾容一晃一晃地摇着椅子:“真的假的哦。”
安忆年:“真的啊,我们组除了卫夏全能不偏科,其它要么不背书要么英语稀巴烂,要么理科一塌糊涂,难怪德育分负数呢。”
顾容:“那你呢?”
安忆年:“我应该不偏科吧,就是都不怎么好。”
顾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她弯腰捡起脱手滑落到地上的笔:“是吗?可你中考考得挺不错的啊,都够到椿城一中的录取线了。”
“可是除了特长生之外,大家都是实打实的分数考进来的啊,更何况我只算勉强踩线而已。”安忆年将椅子往前拉了一点,坐正身子,开始补笔记,“我以前自认为基础还过得去,但是现在他们哪个比我差啊。”
“唉,这倒也是。”顾容托着下巴看向窗外,“那像我这样特长生考进来的,以后估计得去艺考吧。”
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词,安忆年愣了一下,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