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板挡住洞口,以减少雨水的进入。
“多少年都没见过如此大的飓风了,若不是那两位军爷机警,咱们整个村子,怕是早已不复存在了。”老村长佝偻着背,摸着胡须感叹道。
众人闻言,纷纷面露忧愁。一些感性的女人,抱着被雷雨吓哭的孩子一边安抚一边落泪,或是想到今年的收成,又或是心疼吓哭的孩子。
云柳以前活得过于肆意,就算后面几年不轻松,但也很少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穷人的不易。
原来,只为了些并不新鲜健康的海货,他们可以愁成这般,眉头的皱纹在经历了这一场灾难后,像是又多了几条、深了几分。
看着同样面露愁容的云老爹,云柳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她有能力让他和大哥的日子过得更好,可她也不能过于着急。
如果,经历过一次死亡可以顿悟一些人生道理,从而导致性情改变,那一个人的能力有所提升,一定是一个一点一滴积累的过程,她不可能暴露太多。
忽略云晏那自方才起便有意无意打量她的眼神,云柳只是有些别扭地对云老爹说了一句:“阿爹,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雷声轰隆、雨点噼啪,今夜的云渺村村民不再是伴随着隐约的海浪声入睡。
不知何时,雷声渐无,雨声渐小。一夜没怎么睡得村民,仍旧起得比日光还早。
看着一夜之间由阴转晴、碧空如洗的苍穹,云柳除了感叹大自然的奇特之外,别无他话。
村民们个个一脸沉重的回到村里,才刚到村口,便有人忍不住呜咽出声。
云渺村地理位置偏僻,进出村子都只有一个地方,被汪洋大海和翠绿群山所环抱的地方,像是一个被外人遗忘的世外桃源,是以此处的村民意外的团结,经过祖祖辈辈的建设改造,算是附近渔村中上乘的村子。
可一夕之间,房屋尽毁,进村的那条大道上,斜七扭八的躺了不少东西,锄头、渔网,甚至锅瓢碗筷都有。
饶是上辈子见过不少灾后重建景象的云柳都被震惊到了。
因为许多建筑皆为木材,在飓风的摧残之下,些许人家的房屋只剩下人为痕迹,连屋子都不知被吹到了何方。
越往里走,心便越发凉。
云老爹一开始就微弯的背,此刻已经佝偻得不成样子。
来到自家小院前,篱笆早已不知去向,原本在村中尚算不错的房屋,大梁塌了,门窗横七竖八地躺在院中,养的家禽,早已不知去向。一切破败得不成样子。
云老爹从一进村开始便有些发抖的身子,更是抖如筛糠。
那是他与妻子耗费了一辈子的心血建起来的屋子,如今这样,他的一双儿女该如何活下去。
“阿爹,不必担忧,孩儿还可写些文章、话本,也能赚几分钱,房子不在了,重建便是。”云晏握住云老爹颤抖不已的手,哽咽着安慰道。
“如何建,如何建啊?你身子不好,我这副身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二娘一人,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听着云老爹的哭声,云柳不知为何,心里揪着难受。
看着眼前破败的院子,原身与家人阖家欢乐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云柳脑中,待回过神来,云柳早已红了眼眶。
“柳儿不怕,有哥哥在,不必害怕。”云晏察觉到自家妹妹的情绪后,即刻安慰说。哪怕自己的眼眶也是红的。
云老爹闻言,立即起身,拍拍云柳的背,说:“二娘不怕,有爹爹在呢,爹爹不会让你们无家可归,不然将来到了底下,阿娘该怪我了。”说着,还强扯出一抹笑容,试图让云柳宽心。
可殊不知,正时这一抹苦笑,让云柳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自眼眶滑下。
见此,云老爹急急忙忙地用袖子小心翼翼给云柳将眼泪擦干。
云柳怔然,即为这忽然而至的父爱,也为这毫无征兆的哭泣。她不想哭的,可眼泪就这般流了出来。
云家这边好不容易各自消化好自己的情绪,便又听见其他村民时不时传过来的哭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整个村子,都被一层愁云笼罩,经久不散。
“乡亲们,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云渺村世世代代在此定居,不知见过多少风浪,如今的困苦只是一时的,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切都不成问题。”
老村长将众人聚集在一起,高声激励道。
“如今,咱们先瞧瞧自家的损失,过重者,便帮助那些不算严重的修缮房屋,借助一段日子,待自家屋舍建好后,自行离开。只是这该报的恩情,一分也不许少。”
一番安抚下来,村民的情绪逐渐稳定。损失的财务固然可惜,但生命始终是最紧要的,只要有命在,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