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要借郎君的书房才如此殷勤,这世上男子,便是家中妻子并非自己真心求娶的,也总是要求妻子对自己死心塌地,真心相待……”
她说着说着没了声音,说实话她也拿不准陆缙是不是这种人,这话好像在背后说家主坏话一样,很是让人心虚。
袁氏没说完,可谢樱瞬间就明了她的意思,不知道该作出什么表情来,只扯扯嘴角:“我确实是真心相待,想与他交好,难不成这世上的男子,都喜欢女人无条件的付出?陆缙也是如此?”
“……”
袁氏三人没敢接话,算是变相的默认了。
往年她与陆缙相识时,才是真的有欺骗过他,如今倒是想真心相待,他却反倒是生气了。
谢樱望着满桌的好酒好菜,长长叹口气,“今日这一桌,本是想着郎君忙碌一日,想来腹中很是饥饿,便多备了些,现下郎君即不吃,我一个人也吃不下,袁娘,你们便陪我一起吃吧,不能浪费了。”
袁娘面露担忧之色:“那郎君那边?”总不好这么晾着,本就是想修复与郎君的关系,如果出师未捷,隔阂反倒是又加深了。
“我再想想办法吧。”
这一次二人生气,想来又要变成之前那样早出晚归,好几日都见不到面的情形了,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先把给陆缙母亲的见面礼这件事办妥贴才行。
……
谢樱自嫁进陆家,除了在自己的院子里走动和去沈夫人院子里请安,还从未去别的地方走动过,第一是还未摸清楚陆家的规矩,怕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第二便是不愿意出门,陆家高门大户,府中女使小厮下人繁多,人只要一多,必然就会有闲话,陆家上下如今就她一个外来人,且又不受欢迎,万一听到什么难听的话,凭白惹自己生气。
陆缙身负朝廷要职,他的书房对旁人而言应当属于机密,便是里面没有放什么机要文件,那也是旁人不可随意进出的地方,既然陆缙已同意她进去,那便说明在这陆家自由出入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谢樱趁着空闲去了陆缙的书房,门外有部曲把守,见到她过来,躬身行礼后便让开了地方,由着她推门进去。
陆缙的书房有些大,放的东西却不多,几乎全是书籍,谢樱走了进去,发现书案上已备好作画用的笔墨纸砚,应当是陆缙着人备下的,她又绕着书架仔细看了几圈,看到了几本不可多得的孤本,是她托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的,她爱不释手的摸了摸,轻轻的拿下一本翻了翻,又轻轻的放了回去。
视线扫到书架最内侧,那里放了一个长木盒,上着锁,没有雕刻任何花纹,很是朴素的乌木沉香盒子,旁人的东西不可随意乱动,谢樱只扫了一眼便移开了,下意识转头时,却发现书案左手边西侧的墙面空空的,有一个浅浅的印记,若不仔细留意的话,不太看得出来,只是那面墙空着有些突兀,若是旁人,应当会挂些画在上面。
她走近处看,抬手摸了摸墙上的灰色痕迹。
这里往日里应当是挂了一幅画的,想来是被陆缙收起来了,又来不及准备新的,便让这里空着了,仔细看,其他屋内其他地方也有这种痕迹,应当都是新拿下来的画,没有再挂回去,她下意识看向墙角的那个木盒子。
袁氏跟在她身后:“女郎?”
谢樱回身,收回视线,对着袁氏笑笑:“没事。”那应该是陆缙不想让她看到的,谁人的画,或者是画中是什么,都不愿她看到。
她深吸一口气,没再管其他,走在书案前站定,摸着书案上的画纸,想着要见面的张夫人,其他的瞬间就抛之脑后,忧愁渐起,轻声叹气道:“听说张夫人信佛,不知她性情如何,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做见面礼才好。”
沈夫人主持陆家中馈,见面礼需备的齐全不失体面,张夫人常年深居简出,比她还能蜗居,听闻已数十年未曾出门,也不见外人,连自家亲儿子的婚事都没出面,也没听说过喜好如何,见面礼都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她一个儿媳就这么贸然去拜见婆母,也不知会不会连面都见不着就被赶出来。
“女郎不是跟郎君说,要给夫人送一幅观音像?”
谢樱微微蹙眉,道:“本欲作一幅观音像,可仅仅一幅观音像送婆母,又太简略了些,多少有些失了礼数,又显得不够尊敬。”
袁氏点头,“既然供佛的话,想必金银这些俗物也入不得夫人的眼,女郎欲再送些什么?”
谢樱沉吟片刻,道:“不若再手抄一幅佛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