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裹着被子只漏出半张脸睡的正香。
本来按照西岐的规矩,像他这般年岁的兄长早就是不能进入妹妹的闺房的,但是在殷商这边男女大防倒是可有可无。
再说他也不能放任妹妹在这样昏天黑地的睡下去,他们难道要连人带帐直接端走不成?
“醒醒,你醒醒。”姬发伸手摇了摇她的肩膀。
“母亲,婳儿还想再睡一会儿……”
“就一会儿……”
“一小会儿……”
姬发听着姬婳低唤自己的母亲,脑中也回忆起当年还未离家之时,父母兄长也是这般在日日在自己耳边,温柔的低声唤自己早起去读书习武的。
现在自己起床,那还需要人叫。
他伸手摸了摸一直挂在自己腰间的玉环,他已经离开西岐八年了,他也想家了。
眼见着姬婳整个人全部都缩进了被子里,姬发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像刨地一样将姬婳隔着被子抱坐起来。
姬婳朦胧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自己兄长放大了的俊脸。
“醒了?”
“醒了……”
“醒了便快点起,趁着主帅还没下令拔营回朝,你赶紧去拜见。”姬发给她端来一盆温水,催促道。
看着妹妹还有些苍白的小脸,姬发又放柔了声音,“那面饼你拿热水泡着吃。”
“我知道你不爱吃,但你多少垫垫肚子。”
“是……”姬婳道。
姬婳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一边洗脸一边思考见到商王的次子应该如何解释。
“姬发,你说我若编个谎话,你们主帅他能看穿吗?”
姬发就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自家妹妹,无语道:“主帅他勇猛善战、智勇双全,无论你自认为编造的多么天衣无缝的谎话,在他看来可能就像三岁稚儿的谎话一般漏洞百出。”
姬婳看着姬发的脸上写满了对主帅的崇拜,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不过,你究竟为什么来冀州?”姬发盯着姬婳得眼睛,低声问。
“怎么,连我都要瞒着?”
姬婳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一部分原因,省得他傻乎乎的毫无心理准备。
“来冀州之前,我曾偷偷卜过一卦,卦象显示……”
姬婳压低声音凑到姬发耳边快速讲了起来。
姬发一开始听着并没有什么意外,无非是夜观天象,摆卦问卜的常规操作而已。
西岐擅占卜算卦者众多,他们的父亲西伯侯姬昌也是一名远近文明的算卦高手。
但他从小到大,就对于这些求神问天的事情并无太大兴趣,也不过是了解些皮毛,根本不算精进。
“什么!”
姬发越听眉毛拧的越紧,听到后面忍不住喊破了音。
“你说大王他……”
“你给我小点声呀!”姬婳赶紧捂住姬发的嘴巴。
“你说…商王马上就要……”姬发做了个手势。
姬婳沉重地点了点头,“嗯。”
“不会算错吧?”姬发还是不敢相信。
“应当……不会吧……”
“那你和父亲兄长说过没?”
姬婳沉重地摇摇头,“还没。”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父亲说!”姬发呐喊。
“我不是还没来得及……”
“这事不一定会发生,那么多擅占的卦师都没算出来的事,怎么你一个小女郎就能算准了?”姬发自我安慰道。
“……”姬婳无语。
“肯定是你算错了!”姬发来回踱步,“要不,你现在重新测一次?”
哪有反复测问一件事的!你是对上天的指示有什么不满嘛!姬婳真的不想理他,但看着姬发有些慌张急躁的脸,“这话,你觉得我能和大王实话说吗?”
这般重要的事情,姬发也不敢乱说。
看着姬发着急的样子,姬婳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她还算出太子启马上也要死了的事情吧。
“那你实话同我说,这次来冀州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是为了来寻一宝物。”
“什么宝物?”
“就是可以……”
兄妹二人这边还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帐外便传来崇应彪的声音。
“姬发、姬婳主帅传召。”
姬婳跟着姬发匆忙赶出来,头发还有些凌乱。一出门,就感觉一道如狼的视线紧盯着自己。
她一抬头,目光就撞进崇应彪漆黑的眼眸里。
殷商质子旅那么多士兵,大小各路诸侯的质子无数,就属这个男人对自己最是冒犯。
听说,他是北伯候的儿子,果然和他父亲一样粗鲁无礼。
姬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