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礼乐,自然明白钟声的含义。
但是怎么会是六声?
姬婳不懂,殿内也没有人懂。
为何会接连想起两次丧钟?
大王驾崩,鸣钟九下,太子薨,鸣钟六声。
难道,商王帝乙和太子殷启一天之内全都死了!?
姬婳不敢相信!谁也不敢相信!
“你们别在这儿守着了,都出去打探一下。”
姬婳见姜氏愣在那里,迟迟没有做出反应,便只能吩咐婢女们出去探一下消息。
婢女侍从们离开后,姬婳和姜王后跪坐在这里,谁都没有说话。
姬婳不懂为什么商王和太子会接连离世,也不懂王妃姜氏的脸上为何带着无尽的担忧和哀伤。
终于,到了晚膳时间,殷郊同姜文焕一起来了。
虽然只是简单陈述了太子殷启弑父夺位,侍卫姬发制服殷启的过程中又将其诛杀。
几句话,他们讲的又快又急,完全没有给人留下思考的空间,以至于姬婳和姜氏告退的时候,脑子都还是懵的。
“喂!这边不能进!”
姬婳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抬头,正对上崇应彪那双桀骜不驯的眼。
“你怎么在这儿?”
从冀州一路回来,姬婳早已与这个人高马大脾气差的家伙相熟了,便随口问道。
“当然是巡逻喽,不然还能干什么!”崇应彪从上而下的俯视她,似嘲非嘲道:“你哥哥姬发现在可是大王身边的红人,这巡逻的工作,他估计不会再做喽!”
姬婳心里乱的很,根本没有平日里和崇应彪吵嘴的兴致,伸手推了推他,不耐烦道:“你让开。”
崇应彪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再加上心里也憋着气,冷漠道:“不让。”
“你快让开!”
“就不让!”
崇应彪往前逼近了两步,姬婳直接被他圈定在了角落里。
虽然崇应彪明明没有动自己分毫,但姬婳却觉得自己周身全都被裹上了他的气息。
“你干什么?”姬婳抬眼瞪他。
崇应彪看着姬婳气鼓鼓的脸,本来还带着几分狠戾的俊脸上,居然又染上一丝笑容。
看看,她又在瞪自己了。
为什么她总是对着别人笑,却对着自己凶巴巴的呢!
“怎么,以后要当新一任太子妃的人了,果然是不屑和我这样的北地莽夫说话了。”崇应彪夹枪带棒的讽刺道:“你看不起我?”
姬婳满脑子都想着回到房中如何的占算推演,哪想到崇应彪这厮居然拉着自己聒噪个不停。
“你在这里瞎说什么呢?”
崇应彪盯着姬婳那张娇俏的小脸,挑眉讽刺:“难道不是吗?现在姬发是大王和殷郊心里第一重要的勇士,你又深的王后姜氏的欢心。”
“西伯侯真是好计谋,先是安排儿子同太子较好,后是安排女儿得王后喜爱。然后,然后你们边超过南、北伯侯,稳居第二。”
姬婳抬眸,盯着崇应彪的俊脸,十分无语。
“你这个人,什么都挺好,就是实在是爱想太多了……”
听到姬婳的话,崇应彪一下愣住了。
“什么?”崇应彪有些不敢置信,“你说我什么都挺好?”
姬婳戳了戳崇应彪胸口的铠甲,无奈道:“对啊!你说你要身份有身份、要战功有战功,年轻气盛,为什么总是要和别人比呢?”
“为什么总要在意别人是怎么看你的呢?”
“崇应彪,你只做自己,不好吗?”
姬婳伸手推开还在愣神的崇应彪,只留下他在月光中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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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婳刚赶回自己的寝室,拿出自己的算筹龟甲打算大占特占,门就被人“哐哐哐”的敲响。
“谁啊……”姬婳的话还没说完,姬发就匆忙闪身进来。
“姬发?”
“吓我一跳。”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姬发进来反手就将门插上,然后压低声音对姬婳道:“姬婳,我有一事求你相助?”
姬婳歪头问:“何事?”
“大家都以为是我在大殿之上失手杀了先太子殷启。”姬发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我,现在想来,当时我一剑刺下,殷启倒下后从体内流出的根本不是鲜血!”
“不是鲜血!?那是什么!?”
姬发的眸色微沉,沉声道:“是黑血,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