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
保罗的此时还在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艾米丽说:“你别看我这样,其实刀术还是很好的,保护你没有问题!也绝对不会连累别人!”
然而保罗总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但是……”卡特兰托弱弱地提醒了他们一个常识性问题,“伯爵派的人可能就混在旅客中间,你俩这样公开密谋是不是太……”
“……”
“……”
“……”
聊八卦的青少年们也一起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奈何桥。
保罗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更加惨白,猛然想起了他刚刚忘掉的到底是什么。
而冒险者艾米丽也捂着额头后悔自己的轻率。
保罗现在很恐慌,他恐慌不是怕自己会遭受什么,而是这群本就被他的脑子给连累得没法好好休息的人们又会被连累一次。
“现在怎么办?”保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似乎什么都懂、但实际上只是学以致用了一下的卡特兰托。
银发的半精灵现在感到压力很大,她硬着头皮、字斟句酌地一边压榨着她并不好用的脑子一边说:“要不……要不……我也不知道啊……”
凯拉一脸崩溃:“趁着车马行还没打烊,快去买马吧老弟!!!”
保罗到了还是向着车马行的方向一路狂奔去了。
卡特兰托这时才说出了她的迷惑:“原来提夫林真的存在啊……”
格洛丽亚看向天空,也就是在望天:“只要父母有一方是被恶灵——也就是俗称的恶魔附身了的,后代都会是提夫林。”
只不过DND体系里的提夫林是恶魔本体的后代,塔勒维尔世界的提夫林是被恶魔附身的人的后代。
这大概跟塔勒维尔堪比赛达斯的低魔程度有关——塔勒维尔本就是低配赛达斯。
艾米丽见她们毫不在意地谈论着她的身世,不满了起来:“喂!我还在这儿呢!”
虽然发生了不少混乱,好歹三人一半精是晚饭后刚回到旅店的,钱包在身上带着。
所以可以多花点钱另外找地方住,不用蹲在出事的旅馆门口熬夜聊八卦什么的。
好容易找到一家相对不是那么贵的旅店,卡特兰托脸都不洗就睡了,她现在很困。
不知是不是提夫林女孩艾米丽的影响,卡特兰托今晚又回到了那个地球上的咖啡店,此时她又变回了“黎璞”。
而黎璞的对面,依旧是那个看不清脸的女孩。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提夫林这种存在是不可能出现在类似赛达斯的低魔世界的。”黎璞说着,也不忘了用叉子叉起一块奶油水果蛋糕上的黄桃。
女孩用小勺搅拌着咖啡,就是不喝:“很意外吗?那些没见识的地球人发现宇宙中竟然能存在从未有过男尊女卑的星球时比你还意外,甚至暴跳如雷。”
黎璞哈哈大笑着又挖了一叉子蛋糕:“哈哈哈哈,那些人为什么连‘宇宙无限大,所以一切皆有可能’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啊。”
女孩还在搅拌咖啡,似乎她点咖啡就是为了搅拌着玩的:“这就是思想钢印,很多人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封闭的、单一的、唯一的。你否认他的认知依赖,就等于是否认了他的前半生。”
黎璞还是不太明白:“可为什么我对所有新的东西都丝——滑接受了?我受的也是穷人的教育,还是个学渣呢。”
女孩不搅拌咖啡了,但又往咖啡里倒了一包糖、一包奶油:“因为那些东西正好是你想要的,再说这跟穷不穷的没太大关系,那些所谓的中产精英保守起来更冠冕堂皇。”
“至于吸血的上层,它们则是一边享受着现代文明、一边又用保守主义控制中下层。”
“还有,不要哭穷,小康哭穷会导致真正的穷人被隐形!”
女孩似乎有点生气,黎璞有点被吓到了,赶紧低头闭嘴吃蛋糕。
“抱歉,我太激动了。”女孩见黎璞害怕了,赶紧转移话题,“你发现没有,这个位面其实不是围绕一个核心人物展开的,每一个路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
黎璞想起了上一场交谈:“就算没有罗枝枝,塔勒维尔也是存在的吧?”
女孩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天要亮了。”
然后卡特兰托又醒来了。
她觉得头很痛,是头部左边,左太阳穴发胀,左眼也发胀,是偏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