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并不是卡尔安排给卡特兰托的接头人,否则后面应该也不会另有接头人出现了。
如果“神龛”是从卡尔反水到辛西娅一方的,那么这就可以说明两个关键点——
第一个关键点:辛西娅不一定会拒绝从对手那里反水过去的间谍。
第二个关键点:卡尔的间谍团队说不定早就被渗透成筛子了。
都这样了他“一周目”时还能赢……到底是运气好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呢?
“难道我就是那个决定输赢的关键人物?成也灰鹰败也灰鹰?”卡特兰托臭不要脸地悄声自言自语。
这么想着,卡特兰托趴在地下室里的大书桌上渐渐睡着了。
她又梦见了在地球时的“她自己”,也就是“黎璞”,在上一次梦见“黎璞”时,“黎璞”将变成了黑山羊形态的她丢进了深渊里。
“我们是一个人吧?”卡特兰托仰面在柔软的草地上躺下,“一切都自有安排,是吗?”
跟卡特兰托比起来,黎璞的脸廓更平一些,皮肤很白却满脸病容,发根处长出了一小截原生黑发的及肩金发还显得她没化妆却漂了眉毛的脸更病态了。
卡特兰托经历过这么一段人生,她知道她们是一个人。
“黎璞”站在原地没动:“嗯,我是你,等你赢了,我跟你就能融合,一周目的记忆对你来说就不仅仅是小说稿里的东西了。”
然后她又说:“我这次出现,是想跟你谈论一个人。”
卡特兰托懒洋洋地说:“嘘,让我看看我能不能猜到我自己的想法——我想谈论的人是罗枝枝!”
“黎璞”在卡特兰托旁边的草地躺下了:“那么,说吧。”
卡特兰托在“自己”的面前更是毫无顾忌,所以措辞也非常直接:“发现布拉坎比我高的时候,我就知道罗枝枝多少有点毛病。”
因为罗枝枝对布拉坎总是用到“娇小”、“一小团”“小小软软”“纤小”这些修辞。
“后来我被疑似罗枝枝的东西缠住了,她称布拉坎为‘女儿’,我当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罗枝枝对布拉坎真实的身高和内心的想法都毫不关心,凭什么称她为“女儿”?
“她在社交账号上说,后悔没有把梦中故事的背景改成尊重历史和传统的,但她要真有进行这种伤筋动骨式改动的能力,还至于到处投稿都出版不了吗?”
其实卡特兰托不知道的是,如果罗枝枝肯往另一种方向进行改动,就不会痛失一个出版机会了。
“她说如果五年内成不了有名的作家就去死,死之前要拿她讨厌的女的垫背……她觉得她人生艰难是因为长得好看被嫉妒,有帅哥追被嫉妒,似乎那些结构性压迫都是其次的,我不明白……”
如果罗枝枝生在一个社会保障更全面、贫富差距更小、各方面风气更好的地域,还会有这么重的戾气吗?
“好了——”
“就这些吧——”
她们几乎同时说。
“为什么突然想谈她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她们又几乎同时说。
卡特兰托就知道会这样,于是她不再理会另一个自己,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草叶,决定在醒来之前探索一下梦境中的荒原。
走着走着,荒原中蓦地出现了一座现代建筑,是清新的极简风格。
【恐惧美术馆】
“这是什么?”卡特兰托以为她在自言自语,其实另一个自己一直都在跟着她。
另一个自己说:“这里记录了你们的恐惧。”
“等等!”卡特兰托又开始引经据典,根据她在地球时的记忆,“我记得《龙腾世纪:审判》的灵界也有一座恐惧墓地,每一块墓碑上都刻着一位审判庭核心的恐惧。”
“看看吧。”另一个她这样说。
美术馆中挂着的画作不是用浓重的油彩画出来的,而是清描淡涂在泛黄的牛皮纸上,如同传奇故事的插画一般。
画作中没有写人物的名字,只写了人物的恐惧,但卡特兰托认得出他们。
【离别】白发白袍蓝黑肤色的精灵巫师用两手撑住低垂的头,即使是静态的样子,也能看得出他的焦急和绝望。
【动乱】红发雀斑的人类女性身穿轻甲、背着弓箭,紧紧盯着一个方向。
【无知】金发蓝裙肌肤雪白的人类少女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周遭是静谧的街市。
【失控】白金头发重铠重剑的人类青年皱着眉头,似在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自己】白金头发、穿着铠甲、装备着剑与盾的人类女性一边回头一边奔跑,似乎在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
【信念】金褐色头发的女骑士跪伏在烈阳长剑的石雕之下。
【虚假】黑发的修女在遗迹中提着灯进行探索,她被特地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