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给你写信,就还像以前一样......”
傅明朗急着剖白心迹,谁知他越是说话,越苏就越淡定,只好央求似的说道:“还望表妹不要嫌弃我啰嗦才是......”
支支吾吾,心中思念之情难捱,却不敢在这院里倾诉。
他备考明年的春闱,但已经在翰林院领了个编修的闲散文职,来何家的日子渐少,几日前,祖母把姑姑家的表妹接入府中,说是小住,日日让他在慈安居同堂用膳,他不敢违逆祖母,但又怕越苏知道此事后同他产生嫌隙,所以愧疚不安。
越苏曾经说过,她哪怕是低嫁,哪怕是不嫁,也不愿和她人将就一夫,不仅如此,这夫婿还要心中和身边都清净,只能容下她一人。
“好了,想必母亲和姨母都等着了。”
越苏知道他有很多话想说,可她知道两位长辈不会高兴她迟那么久,便独自朝屋中去。
屋内暖意融融,越蕙在桌旁临帖写字,何太太靠坐在床上,见越苏进来,亲切让她上前。
越苏主动坐在矮凳上,为她捏揉双腿:“唉,母亲这一场病,都瘦了,定是下人们偷懒伺候不好。”
“如今世人都爱体态轻盈的女子,瘦了也好,更显年轻。”何太太竟也有心情开玩笑。
众人轻笑起来,连越蕙也停下笔。
傅太太看着后头跟来的儿子,眼睛只粘在越苏身上,不由感慨:“越苏啊越苏,我这个儿子,是栽你手上了。”
傅明朗也不是第一次被打趣,此时无外人,他便说:“母亲明知我对表妹好,表妹怎么不到我们家去,那样您便不用时时羡慕姨母。”
傅太太听罢,笑意满满拉过越苏的手,颇有欣赏,“好姑娘,你愿意给姨母捶捶吗?”
越苏仿佛没有听见傅明朗那句话,温言道:“您是我姨母,我孝敬您是应当的。”
“若是搬到姨母家孝敬,那才合情合理,也不至于二表哥望穿秋水。”越蕙不知何时走到她眼前,促狭似的吟诗一首,“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越苏抿抿嘴唇,嫌弃推开她:“长姐哪里的话,二表哥爱护幼妹,是人之常情。”
“哦——人之常情。”越蕙点点头,不怀好意笑出了声。
唯有傅明朗,想说些什么,但又顾及越苏的话不敢开口。
何太太也不再玩笑,趁着越苏在,交代了几件管家的事情。
一是下头人孝敬的东西,若是求情办事的,定要先回过再定夺。二是府中采买过冬用物,每年旧例都在账簿中,若不懂的,就依照旧例即可。
府中事情繁杂,少不得有人看她年轻便仗势欺主,若是查出来些腌臜事,一律报上来由她定夺。
越苏点点头,领会了她心意。
原先何太太只让她管好账务,一应采买、收租等要事,都经徐妈妈手,如今看她渐渐通晓杂务,倒也放了一部分。
她毕竟只有十六岁,偌大一个伯府,弯弯绕绕,人心难测,下人背后都有自己效忠的主子,何太太放手让她做,也是为了试探出背后之人,引蛇出洞。
说完正事,何太太乏了,让年轻人出去自愉自乐。
越苏眼看天色见黑,傅太太今晚是要同住,所以吩咐人备下晚饭。
傅明朗跟在后头,还想多说几句,哪怕不说话,单瞧着她的背影都深觉欢喜。
越苏问:“姨母留宿,你若是不走,我让人把西厢的客房打扫一番?”
听见她这样说,傅明朗拒绝了,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越苏近来不对劲,若是事务繁忙,总也抽得出时间回信,这不理不睬,让他心里抓肝挠肺似的。
“你三叔定亲,一切也有章程可循,府上又没大事。”傅明朗试探性问她,“越苏,你不会是在躲着我吧。”
越苏身形顿了一下,很快就说:“我若是躲着你,今日怎么会来见你,只是宴会来了不少人,我怕做不好,连累何家被笑话。”
“卿卿聪敏,自小胜人三分,还能有你做不好的事吗?便是做不好,老太太还能定你什么罪?”傅明朗心中一片赤诚,毫不在意,“她要打要罚,找我好了。”
在婉娘的故乡明州,会将家中爱女唤作卿卿,于是婉娘就把它当作越苏的小名。
傅明朗知道后,经常会在二人独处时,亲昵唤她。
许是思念生母,固执守礼如越苏,也放任了他的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