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把咖啡推到李立冬跟前，又帮他把吸管插了进去。
李立冬却数着桌上四杯饮料两块蛋糕，想着她微信发过来的那个菜单，这些东西加起来要将近两百块钱。
他垂下头，两只手握住饮料杯，吸了一口。
甜腻和苦涩交织的味道，一如此刻他的心情。
“好喝吗？”林恩宁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一双眼一如既往地纯真清澈。
李立冬点点头，沉默片刻掏出iPod放在桌上，“这个，还你。”
林恩宁却推回去，坏笑道：“还没出成绩呢，万一你还需要复读呢？”
李立冬茫然地抬起头，“什么复读？”
“哈哈~” 林恩宁噗嗤一声，“逗你的！”
她把iPod塞进他短袖衬衣的口袋里，“你这个人，一点儿玩笑都不会开，我每次看见你这张脸就想逗你。”
林恩宁放下胳膊，认真问道：“过几天就出分了，你有没有想报的学校？”
李立冬摇头，“我是体育生，考什么分就报什么体育学校呗。”
林恩宁却道：“报志愿是个大学问，学校和专业都要考虑，你虽然是体育生，也不一定非要报体育大学，很多好学校也收体育生的。”
李立冬怔怔地看着她，“那...那到时候...”
“到时候成绩下来你跟我说！我爸认识几个做升学规划的，可以帮你好好参考参考。”
“哦。”李立冬轻轻应了一声。
“这可是人生大事啊！你别轻视！”林恩宁想了想，颇为郑重道：“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是觉得，这是咱们好不容易复读一年才考出来的成绩，自然是一分都不能浪费。”
“我知道。”李立冬木讷地点着头，脸上的表情一如初见时那般生涩疏远。
林恩宁忽然想起陈雅惠给他起的外号，叹了口气，喃喃道：“你还真是截木头桩子。”
“什么桩子？”李立冬莫名抬头。
“没什么！”林恩宁剜他一眼，“大木头桩子又粗又长！”
李立冬还未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见林恩宁站了起来，“十一点半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吃饭去！我请客！”
“不不！”李立冬倏地站起来，“我请你，你...是我老师。”
“江湖规矩自然是东家请客，来了市里就是到了我的地盘，哪有你请客的道理!”林恩宁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胳膊，“这里新开了一家粤菜馆，咱们尝尝去！”
李立冬被她拖着往外走，忍不住回头看着桌子上的蛋糕，只吃了一口，饮料也还剩大半杯，就这么扔在这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一斤麦子的收购价不到两块，一斤最好的苹果也才一块八。
这张小桌子上面的几杯东西，值一百斤麦子或者一百斤苹果吗？
他被她拉着坐进观光电梯，一层层从商场底层坐到顶楼，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各种标价四五位数的东西比比皆是。
他攥紧手心跟在她身后，穿梭在各种商铺之间，就像走迷宫一般。
“到了！”
林恩宁拉着他走进一家装修豪华的饭店，两人坐下之后，服务生送上菜单，“两位喝什么茶？”
“冻顶乌龙。”林恩宁翻着菜单，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说完她指着菜单对服务生说：“半只烧鹅，两个乳鸽，叉烧拼盘来一份，虾饺两份，竹荪汤两份，还有...”
“够了！不用了！”李立冬突然打断她，“点太多了吃不了。”
他看着菜单上的菜价开始心慌，林恩宁短短几个菜名，就已经差不多四五百块钱了。
他想起兜里的两百块钱，心中隐隐有些刺痛。
来的时候，他还抱有一丝幻象，如今坐在这里，他才明白什么叫妄想，什么叫不切实际。
这座繁华热闹的商场，不是他的世界，林恩宁也不是他该肖想的人。
“你怎么了？”林恩宁见他脸色不好看，“是不是刚才咖啡太冰，不舒服？”
“没有。”李立冬勉强笑笑，“可能....商场的空调太冷了。”
“那你喝点热茶！”林恩宁拿起茶壶给他倒满。
李立冬忙说：“谢谢。”
一扫眼看见茶壶旁边的牌子，写着茶位费20元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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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家，李海峰坐到炕上，忍不住朝李炳山抱怨，“这孩子真是的，我特地拉他去市里玩，他也不知道感恩，帮帮我的忙！自己出去玩大半天才回来，我那一车东西都是自己搬上来的！”
李炳山笑笑，指了指炕桌上的果盘，“吃西瓜。”
李海峰拿了一块儿吃完，又拿起第二块，“叔，你今年还能下地吗？”
李炳山面色一暗，看了眼自己的腿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