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遇总有分离。
分道扬镳的时间来的很快,按辛巴德的计划,他们今晚便会行动,回到峭壁上的城市,拿回自己的金属器。
而神弥等人则是计划沿着大峡谷再走一段路之后再回到地面上,绕一段路寻找多一些的迷宫,最后再在终点站巴尔巴德定居一段时间。
当然真正的原因自然是时政监测到溯行军的行动最后一次将在巴尔巴德开展,她们要提前前往巴尔巴德待机。
——她们本是这样打算的。
当天晚上的一件事打的她们措手不及。
黄昏,逢魔时刻。
这片峡谷很少有除了蛇以外的动物,快到晚上就一片‘嘶嘶’的声音。
因为还没有入夜,压切长谷部打算先收拾东西,等第二天一早就可以直接出发。
贾法尔非常热情的邀请住到他们的小房子里去,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至少比露天席地要好不是吗?
收拾好之后众人就直接睡下了,毕竟没个手机电脑啥的,这儿也不流行夜生活。
神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十几年前巴德尔临走前的行为始终压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她并不是一个善于直面他人好意的人……以前在静灵庭好友们隐晦的关心都已经令她应接不暇。
如果用她最擅长的比喻句的话。
大概就像一只长满刺的蜗牛一样,整日躲在自己厚重的壳子里,有人伤害她,她便用浑身的刺将其扎的遍体鳞伤,有人对她好,她便缩到更加里面去。
比胆小鬼还要不如。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我不过是你们收养的一个孤儿而已?’
她很想要这样问巴德尔,可惜当时的她无法说话。
她非常想要知道答案。
为什么能有人对一个本该是陌生人的人好,甚至她当时在巴德尔家是拖后腿的,多养一个人就要多消耗一份食物。
神弥辗转反侧,终于忍不住坐起来,看向门外——今晚是辛巴德守夜。
神弥轻手轻脚的起身走到辛巴德身边坐下,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这是当然的,假脸怎么会换表情呢。
辛巴德也注意到她的到来,单手托腮,视线投向远方。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空气里只有蛇类此起彼伏‘嘶嘶’的声音。
“你长大了……”一道几乎要融入空气中的声音传来。
神弥想要扭头‘看’向辛巴德,被其一掌按在头顶,强行固定了动作。
“就这么呆着吧……别看我!”也幸好她看不见,辛巴德才能忽略自己的年龄说着难为情的话。
辛巴德揉了揉手掌下毛茸茸的脑袋,顺滑的发丝调皮的从他手指间滑过。
“你走之后,妈妈她很担心。”
“连临死之前都还在念着她的辛蕾菈。”辛巴德语气里带着些许感叹,没有任何的责备。
他能责备她什么?他的辛蕾菈不过是个自己也需要人照顾的小可怜罢了。
“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那两个男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我能看出来,他们看你的眼神……有信任,有崇拜,有憧憬。”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那两个人可以说满心满眼都是她了。
他做不到,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负,无法跟她一起旅行。
他轻轻的将自己的额头贴上神弥的额头。
“如果在外面遇到委屈了,碰到你打不过的人,都来找哥哥,哥哥一定帮你全部打跑!”
辛巴德的声音温柔又坚定,神弥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能感受到对方的轻柔的注视。
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直白吗?
神弥变得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心中的问题,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快点询问。
问了,就能知道答案。
但是脑海中的声音似乎又在说,你明明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为什么……”神弥闷闷的声音中带了些犹豫,她咬咬牙:“那个时候,巴德尔为什么……”
“父亲……”辛巴德温柔的打断了她的话语:“你应该叫他父亲的。”
神弥沉默了一瞬,想要继续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想问的问题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父亲……”神弥重复着这两个字。
这个词语从以前开始就离她很远。
生前她原本的父亲,是星海坊主,是神晃,是母亲江华的丈夫,他的眼里似乎只看得到母亲。
三岁以前的记忆太过久远,死过一次的她与生前的人生几乎完全割裂。
那个男人在她记忆里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只剩下年幼时那次濒死的绝望感。
从不曾感受过父爱的她认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