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碗就来了应淮止面前。
见到他那张脸,再看看自己不忍直视的碗,她瞬间有些羞赧,偷偷把碗往身后藏了藏。
此时应淮止正跟刘大人交谈后续的修路事宜,注意到她,他们停下了交谈。
应淮止:“怎么了?”
归南嗫嚅了一下,问道:“你今早什么时辰出的门?”
他想了想,“应是卯时一刻。”
“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那就不是他,归南瞬间有些心累,“没事。”她浑浑噩噩的端着自己的碗坐了回去,第一次对未来感到如此的迷茫。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每日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落得像原主一般的结局。
系统的出现让她对改变命运有了一丝希望,可现在看来,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难不成真的是天要亡她?
归南边想边泄愤似的戳着碗里烧熟了的地瓜丝。
发觉她的不对劲,应淮止抬手招了小厮过来询问,这才知道缘由。
她给他送了东西?
亲人不信任,外人恶语中伤,这时候她心里本来就不好受,他若是再不领情……
归南低头食不知味的填着肚子,眼前忽然站了个人影。
逆着光,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隐隐觉得熟悉。
“我今日出门的早,你拿的东西小厮以为是食物,便自作主张送来了厨子这里,然后就……抱歉。”
归南知道是谁了。
她笑了笑,“真没事,一袋番薯而已,是吃了又不是浪费了,我那还有一半,种了分给乡亲们,也是一样的。”
短短一会,她已经自己调整了过来。
既然代替原主在这里活下去,那原主的好与不好,理应由她承受。
关于这一点,归南看得很开。
还好她早有准备,要是帮村民挪的树死了,她还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补偿,那才是真的罪过了。
应淮止不好再说什么,默默的在她身边坐下,一语不发。
归南看的有些好笑,“尚书大人,是真的没事,我本来也没跟你说起这事。”
应淮止盯着她看了会,在归南以为他要看出来什么心虚尴尬时,他又挪开了视线,语气轻淡,“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吃的?”
“我什么时候……”想到她早晨放到应淮止门前的那半袋番薯种子,她恍然大悟,“你说番薯啊,那个其实是我之前答应村民的补偿,想着万一移栽完树死了,好拿来补偿给村民来着。但我家那情况你也知道,随便一个小孩一踢就能把门踢倒进去,只好来找你帮忙了。”
“这,这样啊。”应淮止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不由得红了耳尖,嗓音也不复之前的轻浅淡漠。
惹得归南稀奇的看了他好一会。
感受到归南的视线,他耳朵更热了,连忙转移话题,“番薯是什么?之前从未听说过这种作物。”
谈到这个,归南来了精神。
“番薯也叫地瓜、红薯,亩产能达到上千斤,望村有这么大片的土地,作物却只有小麦大豆这几种,那也太可惜了。”
“番薯耐旱,喜光照,春天种最好,现在种下番薯,等路修好后,十月十一月左右刚好能挖出来拉到集市上买,一定能买个好价钱。”
“亩产千斤?”这个数字太过离奇,饶是应淮止也有些难以置信。
但若此物真能亩产千斤,想必非人力所能为,且两天之内,先是琉璃、神水,后是亩产千斤的番薯,唯有神迹可以解释,难怪她会如此小心谨慎。
神迹么……呵。
当今陛下骄奢淫逸,大兴土木兴建宫殿,就连经过望村的这段驰道,也不过是为了方便帝王出行修建。
他连同其他官员向陛下进言,反被贬来监督此间道路修建。
某些人上表关心皇帝身体,却可加官晋爵。
神迹竟会降临在这样的朝代,可见苍天无眼。
身边,归南还在兴致冲冲的给他介绍,“红薯可以蒸了吃,煮了吃,也可以捣成泥煎了吃,烤了吃也行,又高产又方便,我那还有一半,明天拿给你?”
应淮止心下一叹,罢了,若是此物能让苍生受益,让那位承些美誉,倒也无妨,“好。”
“回京后我会向陛下言明这是你的功劳,但……罢了,我会向陛下上书为你请功,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归南眼睛亮了,“银钱!我想要银钱。”
应淮止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笑了,“好。”
归南原本的郁郁寡欢瞬间一扫而空,精气神都好了不少,挪树时比之前效率高了不知道多少。
去帮忙的大娘看到她这样,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平了,“哎,这才对嘛,整天板着脸多不好看呐,晚上大娘杀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