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忧皱起眉,它伸出脚的时候,身后拉长变形的影子也伸出了脚横在郑泰河的脚尖前。
被酒精和不安蒙蔽心神的男人没有发现自己脚下犹如隆起根茎一样突起的阴影,下一秒他在其他人眼中就像喝多了平地摔一样,脸部恰好撞在茶几坚硬的边缘,还嚯掉自己的一颗门牙。
同时一张倒扣的扑克因为外力的撞击晃晃悠悠地从桌面上飘落,翻转过来的牌面上是手持宝剑的黑桃J,宝剑的尖头对准他的喉咙,像是在嘲笑他费尽心思想要跳过游戏的妄想已经破灭。
看到他那副和王智明、汤孝可以保持一致的脸部造型,沈忘忧毫不客气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嘲笑声。
郑泰河在恼怒之中,直接伸手要揪住它的头发,给这在他看来极没教养的小兔崽子一个教训。
但他的手才刚伸出去,黑山羊的声音就幽幽传到他们的耳旁。
“现在还未开始游戏,私斗者会被直接淘汰。”
捂着自己流血鼻子的郑泰河赤红着眼睛站起来。
“照你这么说的话,这小兔崽子先对我下的手,你怎么不把它先淘汰!另外让我们重新抽牌!”
黑山羊绅士地说道:“郑先生恐怕是喝醉了,沈忘忧是什么时候朝你下手的?”
“那我怎么可能被绊倒?!”
“醉酒的人自己摔倒的情况其实很是常见。”
郑泰河回头看去,刚才自己被绊倒的地毯上此时正如对方所说,什么埋葬于黑暗阴影中的一片空无。
他有什么一个瞬间,感觉后脊发亮,随后立马以更大的声音盖过自己的恐惧。
“那我要求重新抽牌!”
黑山羊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讥笑:“牌已经被你拿在了手上,那当然没有重新抽取的机会。”
被郑泰河扔到地毯上的扑克牌,还是威风凛凛的黑桃骑士,那柄剑像其主人一样锋利戳破了他的幻想,讥讽他不切实际的要求。
在郑泰河还要再度伸手去拿一张牌的时候,一道强风就整个将他掀飞出去。
这回郑泰河攒着巧劲,在强风来袭的那刻拉着桌布稳住自己的身形,没有直接摔到紧闭的门上。
他看了眼沙龙紧闭木门后犹如铁处女内部林立的锋利铁针,感觉这局副本游戏像是和自己并不对付。
刚才他明显感到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对他做了什么,摔倒的那个刹那其实距离实木茶几还有一段距离,可真正倒地的时候,他的下颌却狠狠撞在最尖锐的地方,并带下一张并不算由他随心选择的牌来。
如果在现实里喝酒,或许还会出现醉酒分不清远近危险的情况;可他在游戏里喝了这么多次酒,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今天这么离奇的情况;但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地狱级别的副本,不知道是所有这个等级的副本都是如此麻烦,还是唯独这个如此稀奇?
郑泰河阴沉着脸,用手里的桌布擦净自己脸上的血迹,然后用力擦了擦手后,将它扔下。
只要没彻底死亡,那他游戏结束回到现实里是不会在身体上留下任何疤痕的。
至于桌上浪费的食物?
那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沈醉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暂时挪开,然后和其他人说道:“那我们也各自选牌?”
四人围在桌前,各自抽了一张扑克牌。
几秒后是沈忘忧翻过自己的牌,脸上神情带着明显的沮丧。
“怎么我抽到了‘鬼牌’?!”
它很是不满地抬头看了自己周围一圈的大人,活像是他们夜晚派对以“你还小,应该去睡觉了”的理由委婉拒绝它的加入,“那位要我干什么,这多无聊!”
那张郑泰河求之不得鬼牌在它手里转了几圈,最后猛地被它拍扁。
杜十旬看看它:“看我们玩?”
郑泰河拎着酒瓶,冷笑一声:“和你一起作弊?”
黑山羊头略一思索,沙龙中一个沙发自动转了一圈。
“那就请沈忘忧坐在那里,背对所有人。”沙发的正对面还贴心摆上了电视机和零食:“或许看看电影,时间很快就能过去。”
电视机里出现的电影是很是正能量的古早电影,沈醉印象里还记得他们公司不务正业做广告的时候,有为那个年代同款的这些电影做过广告,还亲自下乡宣传;当然结果还是不尽老板之意,经过这事,他们公司的员工又跑了好几个。
沈忘忧嘟囔着坐在那边去,开始看那部高能量抗战剧情的老电影。
剩下的几人则按照沈醉、杜十旬、郑书艺、郑泰河的顺序围成一个圈坐下,四方桌前各自放着一堆重新洗过牌的扑克。
身为主持人的黑山羊愉快地说道:“52张牌里另一只‘鬼’,各位,现在让我们开始第二轮的游戏。”
“从北位第一个开始,逆时针顺序抽取你前一位玩家手中的一张牌,花色数字相同则把这一对牌放到桌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