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一个姑娘穿着红衣服跑来。这一定是李长念了。
“芃芃,你可好些了吗?”李长念一转头,又对李长乐打趣说 ,“阿兄,我说你那么早出宫干嘛呢,原来是见小妹妹来了。”
“我来给她送钥匙……”
李长念看向我手里的豆糕,我赶忙拿出另一块递给她。
“你吃吗……”刚说一半,我又收回手,“这是三王子给的……”
这豆糕是极甜的。李长念吃了后定会说出来。
不过这是宫中的吃食,好吃与否她应该知道吧?既然她愿意吃必然是不嫌甜。
李长念接过豆糕,喃喃地嘟囔了一句:“宫里什么时候做过豆糕啊?”尝了一口。皱了皱眉问:
“好甜啊。”
李长乐疑惑地看向我,我慢慢地把手里剩下的两三块豆糕递给他,他拿起一块也吃了一小口,抿起嘴沉默了一会,说:
“糖放多了。”
“咱们宫里何时有做过豆糕?还做的如此难吃?谁做的啊?”李长念问。
“你今日话怎地那么多。”说完,李长乐转身走在前面。
“走,跟上。”李长念拉着我跟在李长乐身后。
“芃芃,我感觉这东西是阿兄做的。对了,我给你找了张弓——楠竹,帮我拿来——给。这虽然不是什么很好的弓,但也是极结实的。我感觉啊,学箭应该挺简单的。虽然我没学过,但是我看过李长忆射箭,便也可以拉拉弓弦。只要多练就行了。”
“四妹,你可别瞎说,”李长乐突然转过头来笑道,“箭可得天天练,一日不练便生疏。射箭要多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诶,对了——芃芃,你可认字?”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
“正好,我教你。反正我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你可有兴趣学字啊?”
“有。”
“那便是好极了。我教你写字楼,他教你射箭。一文一武,估计一年之后我们芃芃就是文武双全的小女娘了。”
我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样的话我能累死……”
“啊?你说啥?”李长念问我。
“啊……我说……我说这样的话我先想想怎么和我阿姑说我堂兄的事……”
我们的脚步突然间慢了下来。
“你伤心吗?”
“怎么了?”
“你堂兄他……”
“……”
李长念忧心忡忡地说:“你总爱这样,总是有什么事就自己憋着,从不表达出来,之前你阿祖走的时候你就这样,你怎么就……”
我怔住了,轻声说:“之前我阿爹阿娘走的时候我哭了好久,可他们现在都没回来。我现在若是哭了,阿祖和堂兄,能回来吗?他们离我而去自然是伤心,可是,我还要好好活着啊……”
“你简直不像是十几岁的小女娘……”
李长念盯着我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却是越看眼越红。
“你简直和李长忆一模一样。”
李长乐也站在一旁看着我。
“真像啊……”
他们不是在看我。他们在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看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看着一个我无比陌生的人。他们好像在怨我,在责怪我,不是她……
我颤抖着握着手中的弓,攥得我手疼。我看着李长念和李长乐泛红的眼眶,突然感到悲哀,当初是他们非要把我拉进他们的世界,而如今却在怨我,怨我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人,怨我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我喉咙发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松开手,任由手中的弓重重落在地上,转身走开。
我去了阿姑家。我敲了敲门,阿姑开了门。我只是站在门口,却没有踏进去。
我不敢说了。
“你堂兄呢?”阿姑朝门外看了看。
“阿姑,其实我堂兄……他已经死了,前天晚上发现的,他……掉河里了。”
我还是说不出来实话。
阿姑不信,拍了拍我,说:“这种话不兴说……呸呸呸,他怎么可能掉河里……”
“真的。”
“宸宸是不会死的,他是不会死的……”阿姑慌了神“我知道的,他在宫里养伤……你骗我的……他没死。”
“前夜晚上我在河边看到了他掉河里的滑痕……昨天是我错了,我在骗您,他的尸体还没找到……”
“不可能,绝对不会的,一定是你没找到他……”阿姑突然跪下来,“芃芃,我求你,你再找找,你堂兄不会死的,他那么聪明……阿姑求你……阿姑求你……芃芃你找找吧,阿姑求你了。”
“阿姑,我说的是真的……对不起……”
阿姑听见我这样说,眼眶突然红了,泪水不停向下流,张着嘴却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