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没能见到李长念,只有李长乐和李长思一起来见我。李长思哭得哇哇叫,拽着我的袖子不让我走。
“阿姐是骗子!阿姐是骗子……”
“小阿思,我还会回来呢!”我蹲下来对他说。
“护心甲穿了吗?”李长乐问我。
“放心吧,穿了。”
“一会帮我把弓箭和豆子都放在轿子里。”
“你要干什么?”
“放心吧,我就是做个纪念。”
“我给你的匕首,拿了吗?”
“我又不是去打仗的,拿那么多刀器干什么?”
“让你拿着就拿着。”
“……”
一壶茶的时间,一个侍女来请我上轿。
“我怎么不见李长念啊?”我问李长乐。
“我也没见她。她去拜别父王去了。”
“那我走了?”
李长乐忽然红了眼眶,轻声对我说:“愿你一切安好。”
“放心吧。”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我入了轿子。
我坐在轿子里面,只觉得凤冠和护心甲沉的很。但我又不想弯身子,只得提着一口气端坐在里面。
座子下面放着相思豆和弓箭,红豆被放在轿子角落处。
我取了一小把相思豆攥在手里。
上路了。路程颠簸,我靠在轿子的一角闭上眼安静地等着。
风不时吹起轿子一旁的帘子,从缝隙中我隐隐约约看到了外面的士兵和路边的野草。
不知道走了多远,突然,一支箭从轿门外射入。因为我靠在了一旁,侥幸没有射中我。侍卫赶忙把轿子落下,提高了戒备。
一群兵跑了出来,把我们紧紧围住。我将两颗相思子填进嘴中,压在舌下,便拿出弓箭,从轿帘的缝隙中默默将箭指准了帘外。
这一群兵中领头的一人骑着马走出来,二话不说,挥手下令,兵和侍卫便打了起来。
而这名领头的人却骑着马向轿子走来。我深吸一口气,搭上弓箭,拉满了弓弦,瞄准——
一支箭射出,射中了马腿。马受了惊,猛地一窜,这人跌下马来。他四处看看,继续向我这走来。
我赶忙拉弓,射在这个人的脚前。他顿了顿,朝我的方向看来,又突然快步举刀奔来。眼看他已经快跑到面前,慌乱之中我又拉紧弓弦,闭上眼睛,猛地松手。
“铮——”
箭飞出去,正中那个人的心脏。他受一击,身子往后仰去,却稳住了平衡,继续向轿子奔来。
我只好又搭上了第二支箭,正对着他的脑门。
箭射出,他晃了晃身子,倒了下来。
一会的功夫,那些兵和侍卫已经打完了。只有两名士兵还活着。
他们一瘸一拐地像我走来。
我本欲将他们一并射杀,思索片刻,却是吞下了口中的相思豆,拔下了刚开始射在轿子山上的那支箭,眼睛一闭,狠狠地插入右臂。
手中的相思豆撒了一地。
两名士兵掀起轿门,却看见我中了箭。
“没有射中心。有没有死?”
“她服了毒。”另一名士兵指着地上的相思豆说。
“这是个慢性的毒。”
“你看看她还有没有呼吸。”
我屏住呼吸。士兵把手凑到我鼻下,片刻之后,说:
“她中了箭,又服了毒,应该是死了。”
“回军营吧。”
这两名士兵终于走了。我长舒一口气,却感到肩上腹中一阵剧痛。早知道相思豆是慢性毒还那么疼就不吃了。
我靠在轿子上缓着,悄悄地看着我刚刚射中的人。
那人静静地躺在地上,血慢慢地流到地上,渗到石子下面。他的马也在一旁□□着,后来被刚刚的两名士兵牵走了。
我不禁颤抖着。
或许当我拿着弓箭坐上轿子的那一刻,一切的性质都变得不同了。
不杀人是底线,但杀人呢?
是保命。
我眼前发晕,只想出轿子看看外面的情况。
只是腹中肩上剧痛,我在轿中疼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竟然是躺在榻上。我强忍着痛勉强支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是一个木房子,屋子不大,弥漫着一股草药味。
“醒了?药煮好了。”
一个公子走过来。
这个公子大概三十多岁,身上穿着麻布衣服,又瘦又矮。
“我是个郎中。几天前下山采药,碰巧遇见你了,便把你带回来了。”他说着把药放在案上。
“你不用担心,衣服是我请山下的接生婆给你换的,伤口也是她处理的。我叫解全材,你可以喊我解大哥也可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