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的一天,解全材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包树叶,泡在水里烧。我问他:
“这是啥?”
“这是茶叶,泡水喝的。可以入药。”
“你生病了?”
“这个没病的人也可以喝。”解全材不抬头,只是专注地看着烧水壶。不一会,一股清香弥漫开来,水开了,解全材把壶中水倒了出来。他不知从哪翻箱倒柜地找了几个小杯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拉着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说:
“请。”
我满心疑惑,看着杯中褐色的水,却没有喝,只是疑惑地看着解全材。
解全材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下,又对我说:
“喝吧。”
我端起茶杯,正欲饮下杯中茶水,解全材突然打掉我手中的茶杯。
“铛——”茶杯磕在桌角,摔个粉碎。
我惊讶地看向解全材,他心虚地勾下头,犹豫地小声说:
“杯子上有毒……”
我先是懵了一下子,随即又反应过来——我是以李长念的身份来的,这里地方偏僻,他们收不到都城来的消息,以为我是李长念。如今大典举办的消息如果没有传到这,那么肯定会有人对我再下杀手……
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道:“为什么要杀我?”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西洲公主李长念,送来和亲的……他们抓了我老父老母,让我杀你,前几个月你受了伤,我心中不忍,如今他们又来逼我,我没办法……”
解全材说一半,窗外一个黑影闪过,我拉着解全材向旁边一躲,一支冷箭直直地射入我们身后的墙上。
我看了看壶里的茶,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对解全材大声说:“你也是有苦衷之人,我不怨你,既然你苦苦相劝,又以命相逼,我救出你父母,恩怨两清!”
说完,我饮下茶……
我没咽下,只是含在口中。解全材是真不会下毒,这毒苦得很,我含在口中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真希望解全材能明白我的意思。
解全材明白。他出了门,我赶忙偷偷地把茶水吐掉。过了一会,他回来了。他拿着我的护心甲和弓箭来了。解全材把我扛到榻上,把护心甲放到我手旁。
“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娘,怎么可能救我呢……”
“他们是谁?”我轻声问了一句。
解全材被吓到了,想了想,坐到桌子边。他想告诉我外面有人。
我吐了口气,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半夜,解全材突然把我摇醒。我本欲坐起身子,他一把把我摁回去。
“我无其他非分之想。我知道你这是一计。你的护心甲在你手旁,明日可护着你。我已为你煮好了麻沸散,明日一早就着酒喝了,就不会怕疼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再凑来些。我压低声音说:
“我是去救人,我可没说一命换两命。我的匕首和弓箭可都在你那?”
“在。”
“外面有人?”
“不确定。”
“你上榻,把我踹下来。这样好说话。”
“……”
解全材懵了一下,好在他是个比较聪明的人。他把我踹下榻,我靠着榻角躺着。他躺在榻上,正好可以听见我说话。
“秋天晚上风刮那么大,你不冷?”
解全材关上了窗户。
“护心甲。”
解全材把护心甲递给我,我趁着天色暗赶忙穿上,又套了外衣。
“我刚刚看了,这屋子外面树上有个人,他睡着了。一会他注意到之后可能会发暗器,你自己小心点。”
解全材默默点了点头,又怕我看不见,悄悄地嗯了一声。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我瞧见窗户纸被谁捅了一个小孔。我赶忙闭上眼。现在就只能祈祷他射暗器的时候瞄准的是心脏了。
“咻——”
一把菱形的长刀射到我的心口处。
这准头是真不错,刀正好插到护心甲上。只是这刀太利,竟射穿了护心甲。
窗外的影子走了。
解全材打开窗户四周看了看,确定四周已无人了,便又关紧窗户回来问我。
“你没事吧?”他晃了晃我。
我睁开眼,四周看了看。
“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啊?”他又狠狠地晃了晃我。
“嘶——别晃了别晃了疼——快,火折子。”
我拔出刀,看了看上面的血。
还好是红的。
“我还以为杀我的人又多聪明呢,连毒都不下。”我半开玩笑地说着。
“我无大碍。明日还要救人。先商量商量。”
说着我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