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正是桂花落的时候。空气中还留着有桂花的余香,落到地上的桂花未被及时扫起,在地上铺满了一层暗黄。
李沅芷昨夜收拾好了行礼,今日一早便去徐府中寻镇北将军周昱泽。周昱泽收到太尉府的急令,正准备立刻出发赶回都城。
“将军!”李沅芷见到监督手下收拾马车的周昱泽,在一旁喊道。
“周将军,民女有一事相求……”
“不载。”周昱泽不等李沅芷讲完便冷冷拒绝了。
“民女保证绝不耽误将军的行程,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绝对不添乱。”
“不载。”
李沅芷内心无奈,又想起江蕴的话,轻轻叹了口气,走开了。
“唉,算了。”
走出几步,又转头看了眼身后周昱泽。踏出徐府,嘟囔道:
“这将军,真的是……冷酷,无情,不讲情面……”
“咳咳。”身后传来一声声音。
李沅芷慌忙回头看去,却是周昱泽。想起刚刚说的话,周昱泽大多是听见了。李沅芷心中尴尬,却还是抬起头装作无事发生,问:
“周将军可还有其他事?我可能帮得上忙?尽管说来。”
周昱泽面上的威严之气减了半分,添上了些许笑意,却还是压低了声音故作严肃地说:
“本想着周某这儿有一个空闲的马车,正好可以借胡娘子用一用。现在突然想起,还有几个仆从无车可坐,又有些行礼李需带上,实在是借不了了。唉,都怪周某“冷酷无情不讲情面”……”
李沅芷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刚刚嘟囔声音太大,不成想让这周将军听到了。
“我其实可以和行李挤挤的……”
“行李太多你挤不下,”周昱泽很快地说,“不过我知道这县外有一驿站,那儿过往的行人很多,或许有谁可以捎你一程。”
李沅芷想了想,大概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问清了驿站的位置,谢过了周昱泽,便回解家拿东西。
李沅芷刚拿完东西准备上路,却被解母喊住了。她回头拜别,解母钻进厨房拿出来了一个鼓囊囊的布袋,塞到李沅芷手中。
“这是些馕饼,”解母说,“路上吃。”
李沅芷看了眼解全材,解全材微微点了点头,道:“阿母昨夜听你要走,一早便起身炕的。这儿到都城路远,充饥。”
李沅芷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布袋,攥紧了手,心中无比感激,却说不出一句道谢的话,只是哽咽着说了一句:
“就此别过。”
伸腿欲走,却又退回到解母和解全材面前,深深地行了礼,说:“若是有机会,定会回来报这份恩情。”
说完,离开解家。
落叶铺满了路,只有几朵野菊在草丛中开着。李沅芷想要租一匹马到驿站,奈何手中没有银两够租一匹马,又担心当铺中价格太低亏了这顶凤冠,只能一个人沿着路走着,期许着能尽快到驿站碰上一个善良的人能把自己捎到都城。没日没夜地赶着路,心中暗暗怀疑:这将军到底靠不靠谱?
走了两三天,却还是看不见驿站的踪迹。此时已经到了山中,李沅芷正准备找一户农家休息几日,却见对面路上来了个车。李沅芷从这辆马车旁边走过,却看见马车停了下来。从车中走下来一个公子,拍了拍衣袖,喊住了李沅芷。
这正是江蕴。那日江蕴离开徐府后,就离开办案去了。案子不到半天便解决了,犯人也已经让手下赶路先一步带到都城。江蕴本欲自己也直接回都城,却又想起李沅芷想要借别人车马。心中担心周昱泽性子直不愿带她,便又绕路到这个县中,想把她带回去,到了县中问徐大人,才知道李沅芷已经走了,要到县外的一家驿站去,于是急急赶到驿站等候。今日刚刚赶来,正巧碰上李沅芷。
李沅芷听到有人招呼她,便回头看去,心中想着这大汉国内有什么人还会认识她,发现是江蕴,暗暗庆幸,赶忙走到江蕴面前,问:“你要带我到都城?”
江蕴没想到这女娘见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这么直接,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下,才回答说:“嗯。”
李沅芷赶忙欣喜地说:“多谢江公子。”随即就把手中的行礼交给江蕴身边的仆从了。江蕴有两个仆从,是姓姜的两个小生,一个叫姜尤乐,一个叫姜尤悲,是江蕴和周昱泽一起在战场上救下来的。这两个小生武功还可以,危机时刻能护着江蕴。
“上车吧。”江蕴只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起身道:
“这车里太闷了……要不我到车外赶马……”
江蕴立刻半站起,走到车外,说:
“我赶吧……”
姜尤悲正在赶马,被突然出来的江蕴喊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问了声:“啊?”
“你坐车里歇息吧,我赶车……”
姜尤悲迷迷糊糊地钻进了车,却看见李沅芷坐在次座上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