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大陆二十四年春北越国
五月清风拂过北越国的土地,带着万物复苏的迹象令人心情舒畅,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矗立着一座尊贵的府邸——丞相府。
说起这丞相府,就不得不说说这个新任丞相秦沐风与他的夫人,侯门嫡出大小姐云溪雅。这对璧人可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秦沐风英俊潇洒,待人温和,用了近十年的时间,一步一步做上了丞相的位置。而云溪雅,天圣四美之首,容貌自是不必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又是侯爷爱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美人儿。
前段时间,在云侯爷和秦丞相等一众重臣协力下,新帝上位,司礼监废除,各项朝政大幅度改革调整。整个都城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低沉的气氛如一块巨石死死压抑在众人心头。
而今天,身份尊贵的云大小姐和秦丞相就要结为连理,共结秦晋,如此庆事,怎能不让人喜笑颜开呢?
然而就在这欢庆的府邸中,西南处一个简陋的房屋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房屋很小,地上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清理了。整个小院清冷的让人不舒服,屋中,有一个逢头垢面的女人。她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浑身上下沾满了灰尘枯草,看上去像一个已经失去生命的娃娃般,死气沉沉的。
可偏偏这样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却拥有着一双异常漂亮的眼睛,尽管此刻这双眼眸中已经失去了灵气。女人趴在地上,费力的抬起头,一双眼睛静静的盯着外面唯一一株玉兰花树,明明是春天花期盛放的季节,这株玉兰花树却只有那么一两朵花在开放,女人伸出满是疤痕的手,跌跌撞撞的爬到那株玉兰树下。
这时,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牡丹花香,女人闻到后,浑身一僵,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猛的抬头。
模糊的视线中,慢慢浮现出一抹亮丽的红色。
云溪雅一身华丽的喜服走了过来,却又在离她五步的距离处停下,年过三旬却保养得当的肌肤宛如少女般娇嫩,精致美丽的脸庞上浮出淡淡的嫌弃与厌恶,朱唇勾起几分阴狠:“我的好妹妹,你这身体不好怎么还出来乱走啊,万一冲撞了客人,可怎么好呢?”
女子没有说话,云溪雅身边的丫鬟迎春就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上前一脚踢在女人身上,又命两个嬷嬷压制着让她跪在云溪雅面前,嘲讽的说:“和夫人说话应该跪着!对吧,前丞相夫人,哦不,现在应该喊云姨娘才是。”
相比起云溪雅的风华绝代,女人周身却充斥着垂暮之人的老态和衰败。
云溪雅挥手让迎春让开,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那人,一字一句的缓缓说着:“算了,她早就说不了话了。二妹妹一定很好奇,我今日为何而来吧?”
说着,云溪雅把玩了一下手腕上的翠玉镯子,漫不经心道:“云溪灵…我今天可是专程来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夫君要想这么快成为这新帝功臣还真是有些麻烦,多亏你了!说起来你不过庶出,身来卑微,又有什么资格和沐风在一起呢?你以为沐风爱你?醒醒吧,从始至终你都只是我们的踏脚石!”
云溪灵静静看着她,微张口,又像是想起什么,手无意识的抓紧裙摆。
“你想说不是,是吗?”云溪雅用护甲挑起她的下巴,一手轻轻抹着云溪灵的眼睛,感叹道:“好漂亮清澈的眼睛啊,我看着真不舒服……”伴随着云溪雅的手,鲜红的血液从云溪灵的双眼流出。
血色低落在她白色的衣裙上,如开出朵朵花一般,云溪灵很痛,但是她无法喊出声来,四肢被压制着,让她无法动弹,视线渐渐又猩红转入黑暗,浑身控制不住的抽搐着。
此时此刻,云溪灵心中还是存在着一抹执着的念头,她很想问问秦沐风,他对她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这些年来的相依相伴他都忘了吗?她为他而中毒无法说话,几次为他几乎送命,这些一切他都不记得了?!
云溪雅看着云溪灵的样子似乎不够过瘾,又道:“云溪灵,你知道你弟弟是怎么死的吗?”
云霖?!
云溪灵颤抖的身体猛的愣住,弟弟不是病重而亡吗?云溪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看在你这幅模样的份儿上,我就好心些告诉你吧。云霖他啊,为了你这个姐姐,自愿喝了我母亲送去的毒药,哦,他的尸体大概已经被狼狗吃干净了吧。”云溪雅一边欣赏着一边轻笑。
说着说着,那张美艳的脸上又露出几分感慨:“可惜了,二妹妹聪明一世,难道真的猜不出来吗?青山寺,凤凰楼,包括你无法生育等等。”
“想当初母亲一直和我说,只要把你掌握在手中,好好利用,那就是一把利剑,之前我不明白,可是后来我慢慢懂了。”云溪雅慢悠悠的扶去衣服上不存在的皱褶,神情淡然而优雅,“你确实非常聪明,只可惜你太在乎那些所谓虚无的情感了。这世上那有那么多一见钟情呢?”
“一个长相不算美艳,出身卑贱的庶女,又怎么可能入的了沐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