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突然安静,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露天电影院里荧幕上的故事,一个电源按钮全部消失,留下空荡荡的草场,和独自观影的肖凝。
人呢?她留在原地,转动眼睛观察蛛丝马迹。远处疑似边界的地方又是云雾缭绕,可能回到了初始的地方。
到哪里是梦境?到哪些是幻觉?如果只是幻觉,吱吱呀呀的书桌座椅呢?围坐的篝火呢?脚下不远处那块被烤糊的草皮也不在了,草场上看不出有火存在过的痕迹。手指间却留着火堆的余温,草木灰的味道残留在身周萦绕,来不及散去,。
与定格住一动不动的四肢相比,此时肖凝的脑子已经超负荷运转。
她使劲闭眼几秒,希冀于一个闪屏,再次猛地睁眼时,篝火边小伙伴们的画面能再次闪现。也许,现在空荡荡的草场,才是她不经意走神间脑补出的画面,恢复神智后,就能回到书桌点,找到大家。
然而结果不如人意。
她不甘心!
闭眼,集中注意力去想书桌点的画面。
睁眼,啊,人呢?
如此反复,逐渐暴躁到疯狂眨眼,直到头晕目眩,世界依旧一成不变。当懊悔的情绪占上风后,事情的结果总会越来越背道而驰。
刚刚的画面仿佛已经合上盖,被收藏进书橱里的电影碟片。
指尖早已冰凉,草木灰的味道也随风散去,之前的画面再没有任何痕迹,难道书桌点都是幻象?
怎么就直接点拒绝了呢?肖凝反问自己。
想离开这里,就得试稿,要继续写;不想离开这里,和共享会的小伙伴一起进步,还是要继续写。都是继续写,只有一直写,才会利大于弊。
一个简单权衡利弊的选择题,在选择比努力更重要的今天,她愣是靠直觉选了个最差。本身没有是非错对,当利弊悬殊的时候,利就变成了对。来之不易的伙伴,自己一鸡血给弄没了。逞强一时爽,后悔火葬场。
肖凝烦躁的想乱抓头发。
咦?胳臂没法抬起来,她这才发现双手捧着喔喔!
原来,不是幻象!池文、韦佳佳、平头小哥,双马尾都是真实的存在!因为喔喔还在她手中!
她急忙抓住这唯一的线索。
“喔喔!喔喔!”
喔喔没有回应,巨蛋没有什么声响。
肖凝举起蛋晃了下:“喔喔!喔喔!”依旧没什么动静。
她索性抱着喔喔坐在地上,耳朵贴着木乃伊布条听里面:“呼噜……呼噜……”
打呼噜?睡着了?
“快醒醒!”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睡觉?肖凝一边喊着一边使劲晃巨蛋,这迫切的力道,真是个鸡蛋能被晃地散黄了。
这时,原先严丝合缝的布条,突然掉下一端,挂在木乃伊蛋上,跟着力道左右晃悠。肖凝捏起这根布条头,解开缠绕的布条,只有几圈,不是很长的一段布条。拿开后,里面还有布条包裹,严丝合缝的贴着。和先前一样,手指抠不动,看来只有布条自己松了,才能打开。
她又贴近听了听,呼噜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突然,巨蛋不安生地自己扭动起来,肖凝慌忙把它放在地上。
这是,要破蛋涅磐了吗!?凤凰!
肖凝想着天无绝人之路,等着飞沙走石,五彩祥云,神兽出世,必有异象。
只见,草地上的木乃伊蛋,不紧不慢地滚了几圈,又停住。像一辆老爷车,点火动静大,引擎声响震天还冒着烟,一副要去月球的架势,车轱辘轰隆隆走了几米,就偃旗息鼓了。
侧面看,木乃伊蛋的形状有微妙的变化,两头弧度愈发对称,不似个蛋了。再仔细看,布条间好像有些松动,肖凝想上去解开布条,又怕巨蛋突然动起来,她决定坐在一旁观望,先等等。
果然,布条内有东西在往外挣扎。
顶了两下,从布条间的缝隙中,伸出两只细长苍白的胳膊。下一秒,又伸出两条细长的腿。
巨蛋的顶端拱了拱,冒出了个脑袋。脑门上缠着白布条,布条缝隙里冒出几撮茶色的短发,苍白嶙峋的脸上,两只深深的眼袋,年龄应该不小,灰白色的眼珠眨巴眨巴正看着肖凝。
?
这一片岁月静好的出场,没有天崩地裂,没有霞光,没有乐声,“噗噗”两下,就变身了?
说好的凤凰呢?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脆弱无力,只能用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八个字形容。还算健全的体格,像是剧场里穿着玩偶服的人,躯干是木乃伊蛋,细长的四肢却是人形,远看像鸵鸟。
今天需要接受的现实太多了,没一样能顺心意。
肖凝已经麻木。
“您哪位?”她自暴自弃地主动开口问道。
“喔喔。”这位裹着布条的朋友,张嘴就是破锣嗓,或者可以称之为鸵鸟嗓。
肖凝早就站起身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