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册子在手,钱财尽有。
沈菀用郑贵妃转移沈徵注意力,这一招十分成功。
郑贵妃被沈菀这么一激,声音拔高:“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沈徵回神。
可能是累了,可能是见到先皇后宫中的故人,他一下子不耐烦应付郑贵妃。
“贵妃?”
郑贵妃伺候老皇帝多年,一听语气,就知道皇帝在生气。
皇帝多话的时候,怎么作都行,但一旦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不听话。
她狠狠瞪了一眼沈菀,瓮声瓮气憋屈答应下来:“是,圣上。”
可恶,郑贵妃捂住心口,她的心在滴血!
“多谢父皇!”沈菀装作看不懂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喜气洋洋行礼。
沈徵扫了眼沈菀,发现这个女儿还真是挺像记忆中的皇后。
罢了,到底是自己女儿。
“贵妃,这事儿交给你,要是少了一件,朕唯你是问。”
贵妃抓狂,偏偏只能应下。
沈菀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蹬鼻子上脸,撒娇道:“父皇,母后的嫁妆是母后的,您准备给我多少嫁妆呢?”
她一脸期盼。
沈徵心虚挪开视线。
吝啬!
看这样子,沈菀就知道沈徵没有这个打算。
不过,薅不到钱,不代表她薅不到其他。
反而,沈徵这样正合她心意。
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装作为沈国和沈徵考虑,先给沈徵戴上高帽子。
“儿臣知道父皇这些年为了沈国的安稳殚精竭虑,散尽钱财。”
沈徵忒不要脸,还真承认了,做作地摆摆手,“都是朕应该做的。”
“还是皇儿懂我。”
沈菀只想呵呵。
然而还是要继续演下去。
“要不,父皇不给我钱,给我人吧?”
“我在周国必定会思念沈国。与其带沈国的东西去,不如带熟悉各种技艺的沈国人去。这样无论我想要什么,他们都能造出和沈国一模一样的东西。”
沈菀主动退一步,让沈徵满意。
还是皇后生的孩子识大体,不像那个郑雨薇,小家子气。
况且,沈菀提的要求,在沈徵看了,完全不是事儿。
他难得豪气一把:“一千人以内,随便挑!”
沈菀面上高高兴兴应了。
心里却在感慨:皇室不看重工匠,上行下效,在沈国,匠籍并不受重视,甚至于有时还会被鄙视。
【狗皇帝不识货,人才才是第一生产力,活该你是昏君。】
周肃宸心中反复默念“人才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只觉得偏僻如里。
妙啊!
不知道是何人说出这样精辟的话。
他不是觉得沈菀说不出,而是仔细观察就知道,沈菀虽然懂得很多,也有计谋,但是,她的心声暴露了她。
多而杂,该高兴时高兴,该生气时生气,该咒骂时咒骂,这也是一种清澈,但也万万不会触及性命。
不像是他,思想像是一潭混浊的泥水,沙尘混杂。
他遇到事情会有一百种解决问题的方法,从简单到复杂,从小惩大诫到阴险毒辣,他往往会用残酷复杂那一种。
但沈菀的言行,也从侧面反映出很多东西。
比如,她一个女子,居然懂得这么多道理,拥有一定的能力,眼界甚至比真正的公主还要更胜一筹。
到底是怎样的人家,怎样的朝代,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子?
周肃宸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
而沈菀还不知道她念叨的男主正在分析她。
她用后世的思维衡量今晚的事,还差一点工序。
“父皇,”沈菀努力调动起自己的孺慕之情,“能否和您说两句话?”
沈徵诧异。
她是第一个敢在大殿之上提出这样要求的孩子。
郑贵妃着急,觉得沈菀一定是和圣上讲她的坏话,连忙阻止:“圣上……”
沈徵思忖片刻,没理郑贵妃,朝沈菀招手:“上来说话。”
沈菀不郑贵妃喷火的眼神,低声道:“父皇,儿臣去周国,人离乡贱,我就算有事,您也鞭长莫及。”
“今日给我的,说不定一道地方,周国就会用各种方式夺去。趁今日人齐,可否请您出头,在大家的见证下,替我立个文书?”
“这样,就算日后被欺负,我也有点依仗。”
【****合同*****上最高规格****保障。】
周肃宸又从沈菀这里学到了一个新词。
他倒是要看看沈菀和沈徵嘀嘀咕咕的合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