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摆放在原位,仿佛没有动过一样。
这……他正疑惑,便见齐平撑开双眼,道:
“关于你抄录的一百四十三份情报,我有些问题。”
……
小院中,柳枝低垂。
琵琶与尖刀等在屋檐下,表情很无聊,已经在想着,晚饭吃什么。
就在这时候,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乌鸦默默走了出来,情绪有些不对劲,仿佛,遭遇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琵琶看向他:“都问你什么了?钦差人呢?怎么还不出来?”
乌鸦看看她,没说话,对尖刀说:
“叫你进去。”
身形富态的厨子愣了下,疑惑地走进账房,又过了一会,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对满心疑惑的歌女说:
“轮到你了。”
当琵琶茫然地走进暗室后,终于明白,两名同僚缘何会是那般表情。
只听齐平条理清晰地,开始询问她负责抄录的情报内容。
每个问题,都很关键,而且,并非当前,而是涵盖这两年,所有情报。
交谈了几句,琵琶就已明悟,这位钦差绝非故弄玄虚,而是真正将情报记下了,吃透了。
这让她无比震惊,不明白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只用了一个下午……
妖孽……
“好了,暂时没有问题了,天色应该不早了吧,你们也辛苦了。”齐平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微笑道。
琵琶忙摆手:“不……”
然而下一秒,便听齐平笑吟吟道:
“只是,身为密谍,行事还是要谨慎些,背后议论,说上司闲话,可不是好习惯。”
琵琶一怔,瞪大了眼睛。
心说,难道是乌鸦和尖刀两个坑货把老娘卖了?
齐平微笑道:“不要多想,摸摸你的后腰。”
琵琶茫然地,伸手摸索了下,忽然察觉异常,从腰带间隙中,捏起一角残缺的符咒。
齐平侧头,将团成小球的另外半张符咒从耳朵里倒出来,解释道:
“听音符,呵,一种很低阶,也很实用的符咒,可以进行一定范围内的监听,下次背后说闲话,走远一些。”
这是他从衙门领取的物资之一。
琵琶脸色涨红,旋即发白,继而羞愧地垂下了头,真心实意道:
“大人,卑职错了,请您责罚。”
这一刻,她终于服气了,明白,京里派此人来,当真是有原因的。
“不要有下次了,去吧,把他们叫进来,开个会。”
齐平风轻云淡挥手。
琵琶立马听令,走出去,瞪了两人一眼,没说话,但两名同僚默契地从她目光中读出了话语:
钦差这么厉害,你们先进去的,出来怎么不告诉我。
尖刀摊手:表示不让说……
“服气了没?”乌鸦瞥她。
琵琶吐气:“心服口服。”
……
暗室内。
当五人围绕桌子环坐,居于首位的齐平看着三名密谍的神态,嘴角微翘。
进院后,他就察觉了对方的质疑,故而,也是乘机敲打一番,这样才好展开后续的工作。
“哚。”
齐平放在桌角的手指敲了下,吸引所有人目光,方开口道:
“关于西北军的状况,本官眼下已经有所了解,但真正要完成任务,还是要依仗诸位出力。”
三人齐声:“必当竭力。”
“很好,”齐平缓缓道:
“此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调查一桩案子,前些时日,衙门查抄京都工部侍郎府邸,意外发现,其与西北军中某些势力勾结,涉及将军械贩卖给蛮子。
兹事体大,圣上震怒,故而派遣我等彻查。
然,西北九军镇,势力盘根错节,难以锁定嫌犯,此番,正需要启动密谍,挖出这条蛀虫。”
三人一凛。
琵琶眼睛一亮,有些激动。
从打来到这边,大多时候,都在蛰伏,终于有了立功机会,心绪激荡。
相对沉稳的乌鸦沉吟道:“此事怕是并不容易。”
“哦?”齐平看他。
乌鸦解释道:
“您也知道,西北形势复杂,此前,京里也派了许多官员,以及密谍过来,试图渗透进去,却是极难,几十年下来,西北军内,不能说针插不进吧,只能说铁板一块……
咳,总之,非几个核心武功家族,或者军中成长起来的将官,从外地调来的官员,一直被暗暗排斥,很难接触到关键……”
“衙门派来的密谍,也死了不少,大都是推给草原蛮子,但实际上,到底是哪些人做的?却是说不清的。
到现在,除了我们三个,负责情报周转,其余密谍,分散在九大军镇内,却也都不是什么要紧职务……
如您所说,此事涉及工部侍郎,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他话中含义,无非不要太高估密谍的力量。
齐平也不失望。
他也从没期望,过来一声令下,蛰伏的碟子就能把嫌犯揪出来,若是那般简单,皇帝闲的蛋疼,才搞这么麻烦……
有难度,才有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