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在舞台下面伺候的小丫鬟。
小丫鬟被吓得魂飞天外的三魂七魄瞬间归位,心底感叹,下次这个劳什子霏雪姑娘再上台,她可不敢在这伺候了。
只听夜小四吩咐道:
“去给公子倒杯茶压压惊。”
丫鬟连忙行了个礼,连滚带爬地跑去了后台,不多时便捧着个大托盘上来,脸色惨白地上台端给夜小四,一转身,逃命似的跑了开。
夜小四拎起托盘里的茶壶,拿起茶盅斟了一盅,托在手中,仪态万千地来到红衣公子身前,屈膝行礼:
“公子,六味地黄,治肾亏,不含糖。”
红衣公子笑着叹了口气,扬了扬秀气的眉,笑道:
“你可真疼人。”
看到这一幕,雅间里的蓝衣男子扶额。
六味地黄。
这丫头真是……
……
夜色之中,莺歌燕舞的烟柳巷。
一列规制简朴的马车缓缓使出巷子,拉车的骏马响着清脆的马蹄,向着城东而去。
夜色之下的西市,回荡着马蹄声声。
细长的手缓缓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那渐行渐远烟花柳巷的热闹,转入了被墨水挑染了一般的幽沉夜晚城区。
一声幽幽的叹息。
此时马车之中,一身红衣的公子弯着一双柳眉,放下了窗帘,靠在车壁上手里拿着一只翠绿的玉簪。
在他对面,蓝衣公子若有所思地抚着自己空了的手腕。
两个人相对着沉默着,一语不发。
许久,红衣公子伸手拈过蓝衣男子垂到肩头的一缕长发,捋在指尖,用手里的发簪绕来绕去。
轻轻一笑,开口打趣:
“怎么样,你这千两黄金算是打了水漂了,不过还好啊,也算是得到些消息。”
蓝衣男子微微闭上双眼,一脸疲惫地靠在窗边,叹了口气:
“难怪那日薄暮受了那么重的伤,原来是在蔷薇楼领命去杀那丫头,遇上了应璇门的人。好在应璇门的人手下留情,不然……”
“哎,说到薄暮姑娘,我倒是记起来一件事呢。”
红衣公子来了兴致,向前凑了凑,说笑道:
“我可是记得,那日你和她下棋,她下不过你,也是打乱了棋盘呢。”
看着提起了薄暮姑娘,蓝衣男子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红衣公子继续说道:
“这个霏雪丫头,倒是跟薄暮姑娘有几分相似呢。”
蓝衣男子突然心情非常不好,抬手掀开了窗帘,向着窗外看了看,又颓然地撂下手来。
眼神有些寂寞,摇了摇头:
“薄暮与她不同。”
红衣公子点了点头,颠着手里的玉簪,一脸憧憬地说道:
“是啊,你幼年背着庄主离家出走,在京城混在乞丐堆里,还是人家姚家的大小姐将你捡回的府里。仗着有几分拳脚功夫,给人家小姐当起了护卫。这姚家大小姐是真不知道你是千寻山庄庄主的宝贝儿子,不然也不至于在家里出事之后还亲自入了蔷薇楼。当然……”
红衣公子抬手指了指蓝衣公子腰间的那块银色的令牌,弯起唇角笑道:
“也根本想不到,当年那个泼皮小子,现在混成了统领整个武林江湖的武帝太子。依我看,不出几日薄暮姑娘就会找上门来了。”
蓝衣男子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疲惫,冷哼一声:
“又能怎样。她即不是第一次离开,也不是第一次回来了。”
“嘶——”
红衣男子看着他这个表情,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门口守门的那个狮子。这个薄暮姑娘就像你脚底下踩着的那个球。球是自己的,丢就丢了,反正还会回来的。”
说到这里,红衣男子点了点头,一脸的“了悟”神情,拍了拍面前的桌子,小声地点出:
“只是习惯她在身边而已,也未必是真心。”
这话蓝衣男子非常不爱听,立刻坐直了身体,一脸正色地说道:
“她还想要我怎样?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她再离开,我绝不会对她手软。”
红衣男子叹息一声,低下头,默默地说道:
“前几日听了一折戏,那戏上有一句戏词颇巧。”
蓝衣男子无所谓地闭上眼睛,靠在车窗边,似乎并没有听红衣男子在说什么。
“想到一人,心头一热为喜,心上一痛为爱。”
翠绿的玉簪拿在手中,将自己的一头散发挽起,整了整衣着。
听到他的这句话,蓝衣男子皱了皱眉,睁开眼睛,错愕地看着红衣男子。
看着他这一脸的错愕,红衣男子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