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牌匾下面的门框上,张着一张巨大而厚实的蜘蛛网。
这张巨大的蜘蛛网上还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尘土遍布的床帐撑开了搭在那里。
随着冷风袭来,一会儿鼓起,一会儿回陷。
这个季节,也看不到什么蜘蛛。
一想到这么大个网,那得是多么大一只蜘蛛啊。
想到这里,夜小四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宅子,简直恐怖氛围拉满。
正常人谁会住在这里?
不过,话说那个红衣公子,可是晚上去的醉红楼。
难不成……
撞了鬼了?
夜小四感觉一股寒意窜上了后脖颈,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战,赶紧搓着胳膊上此起彼伏的鸡皮疙瘩。
应该不可能,现在是和谐社会。
“富强,文明,和谐,自由,诚信……”
夜小四努力给自己壮了壮胆,一咬牙,一攥拳头,一撩裙摆,推开木门就快进了门槛。
“吱——嘎!”
这陈旧的大木门,在夜小四手下,缓慢悠长地拉了个纵观古今的长音。
院子里的状况,让夜小四抬手扶了扶额头。
转身,又跨出了门槛。
就是个大傻叉。
没错,纯种。
镶金边,带花纹的。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一个“居”。
满院子枯草横生,一个人多高参天耸立。
一阵风吹来,整个院子里的荒草都跟着翩翩起舞,刷刷作响。
如同风吹麦浪,你方抚过我登场,好一曲洪湖水,浪打浪,洪湖岸边是家乡。
枯草矮下去的时候,的确隐约可以看到,那院子深处破败的屋檐,还有残缺的梁顶,在这草海之中,如孤岛一般时隐时现。
这地方有人住?
怕是连西市的乞丐来了都会摇头。
这是个野生丛林吧!
夜小四站回到了门廊之下,听着背后那此起彼伏的荒草麦浪,缓缓抬起头,望天。
尼玛!
被耍了!
脸色一变,怒气上涌,愤然抬腿就出了门廊。
刚出了门廊,就发现这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一身青色短打衣裳的小童子。看起来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
小童子看着夜小四注意到了他,连忙上前了一步。
微微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夜小四,脸上满是探究的神情,适时地抬起手,刚想行个礼,却又怕唐突了,就愣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样子。
天生对小孩子没什么耐心的夜小四,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童子皱了皱眉。
这是哪来的小叫花子。
心里这么想着,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一脸不耐烦地摸出了自己的钱袋。
小童子站着没动,反倒是继续眨着大眼睛,探究地看着夜小四。
直到夜小四从钱袋里挤出一块碎银子,干脆利落地捏在手上。
微微抬了抬下巴,端起架子,上前一步,抓起那小童子的衣袖,把那一颗碎银子径直扔到了他的手中。
高傲地扬着下巴,眯起眼睛,冷冷一笑:
“钱拿好,赶紧走,我还有事要忙。”
我要忙着去西市买上一把好刀,再找个铁匠铺给我好好开开刃,然后趁着天还没黑,去砍了那个“碧波桑”——
“——啊呀!姑娘!万万使不得!”
“额!”
夜小四突然被吓了一跳,自己心里想的是刚才说出口了吗?
怎么面前这小童子竟然能听懂?
这小子会读心术?
接到夜小四碎银子的小童子一副被雷劈的架势,就像是被那碎银子烫了手一般,扔了银子赶紧退后一步,弯下腰来,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夜小四嘴角抽了抽,这不是乞丐,这是个失心疯儿童。
皱了皱眉,心里一阵无奈,叹了口气,蹲下身来。
出门没看黄历,这遇上的都是什么啊。
抬手将刚才被那小童子扔在地上的碎银子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抹了抹上面粘的土,赶紧宝贝似的装回自己的钱袋。
给钱都不要,真是个傻子。
夜小四叹息一声,转身就向着巷子外面走去,刚迈了一步,回头一看。
那个小童子竟然还撅在墙角,念念有词地没完没了。
哎?
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别试谁家的孩子发了病走丢了。
这么想着,夜小四转身来到了小童子身前,出声问道:
“你小子这是干什么呢?有事吗?没事我可走了啊……”
小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