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粗着嗓子,一手叉腰一手推着涟漪的肩。
“嬷嬷,你听我解释……”
涟漪想再三解释,却被嬷嬷一直推着往楼下去。
“走!走走!赶紧走吧!”
铁面的嬷嬷丝毫不肯留情,也不听涟漪解释,便推着她的肩膀,一路将她从二楼的楼梯上推到了一楼。
这涟漪别看平日里练了拳脚功夫,面对这么一个膘肥体壮的老嬷嬷,竟然也是施展不了手脚。
“等一下!”
就在二人推推搡搡,涟漪即将被推出如嫣阁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一声清冽的呵斥。
嬷嬷停了手,回头看向了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女子。
长发披散,银环绕身,不着寸缕,只是裹了一条红色的缎纱。
随着她的脚步声,脚腕上的银铃叮铃作响。
“这位是我的贵客,嬷嬷不得无礼。”
涟漪笑了,傲然地对着嬷嬷抬了抬下巴,抽出了自己被钳制的胳膊。
面前的女子正是如嫣阁的头牌楠姑娘。
这楠姑娘一如几年前的初见,依旧是洒脱爽辣的性格。
在众人的目光里,楠姑娘缓缓下楼,来到涟漪的面前,恭敬行礼:
“陈公子,许久不见。”
涟漪连忙山前一步,高兴滴回礼:
“嗯,许久不见。”
看着涟漪满脸欣喜滴给她回了礼,楠姑娘让开楼梯,在众人的目光里,对着涟漪微微欠身,正色说道:
“公子楼上请。”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里,涟漪抬着头,笑盈盈地一甩扇子,帅气地一甩衣襟,对着楠姑娘也是一欠身:
“姑娘请。”
二人在楼上楼下诸多议论声中,款款上楼,径直进入了楠姑娘的卧房。
当房门关上的一刻,涟漪再也绷不住了,上前一步拉住楠姑娘的手,焦急地说道:
“楠姐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楠姑娘再三确认关好了房门,拉着涟漪,转身行至房内的桌边,开始斟茶。
“可是因为那位沧澜公子?”
一提到沧澜,涟漪的脸瞬间垮了,苦笑一声,耸了耸肩,叹息说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呵呵……”
端起面前的清茶,楠姑娘一饮而尽,轻笑着放下了茶盅。
笑盈盈地看着面前苦着脸的涟漪,打趣说道:
“几年前,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小涟漪哪里去了呢?”
涟漪听了,撅了噘嘴,来到茶桌边,坐了下来。
涟漪与楠姑娘的初遇,那还是四年前,也是薄暮死去的前一年。
那时候沧澜的心,还属于那个叫薄暮的姑娘。
不记得那次到底是因为什么,薄暮与沧澜大吵一架之后,薄暮便离开了千寻山庄。
那时候薄暮赌气扬言要到越国京城去做青楼姑娘,也好过在沧澜身边做个禁脔。
沧澜当时气昏了头,任由着薄暮就这样来了这越国京城的烟柳巷。
只是当时这烟柳巷的唯一霸主,醉红楼刚刚陨落,整个烟柳巷都是一片百花盛放的奇景。
薄暮选择了接管了醉红楼废墟,在废墟之上重新建起来的欢意坊。
欢意坊的老板春娘,是个极其谨慎的人。
她言辞犀利,果断拒绝了薄暮,并将她赶出了欢意坊。
薄暮无奈,只得流落到了当时还是一个小歌坊的如嫣阁。
事后的沧澜清醒过来,便开始天南海北地寻找薄暮。
涟漪不忍看着沧澜自责难过,只得替他来到了烟柳巷打探薄暮的情况。
当时也是稚嫩的一身男装,就混进了如嫣阁。
也便是在这如嫣阁中,用法力搭救了自称是刚刚从西南五族被人卖过来,因为失误打翻了客人的茶水,而被关在柴房突发急症的楠姑娘,楠姬。
最后,是在楠姑娘的帮助下,薄暮再次与沧澜相见。
涟漪也感动的流下了泪水。
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的楠姬,悄悄拍了拍涟漪的肩膀,偷偷告诉涟漪。
饱经人事的她看得懂,沧澜看着薄暮的眼神是占有,不是爱。
而薄暮看向沧澜的眼神,是负担是利用,也不是爱。
所以他们二人终将难成眷属。
而她看得到,涟漪看着沧澜的眼神,才是爱。
那个时候的楠姑娘为涟漪谋划了一条计策,能帮她赢得沧澜的心。
而涟漪拒绝了。
如今,她再次见到楠姑娘,所求,必然正是此事。
“楠姐姐,你要帮我啊。”
涟漪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请求着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