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皮很厚。”张均如扯过披风上的衣服,以一种常人不可能的达到速度快速穿上。
苏晓珍只觉得一道虚影闪过,对方已裹上了件薄衫外套。
张均如很高,踩在浴桶的那双脚很长,脚踝处有个淡粉色的花瓣印记。
他似乎想出这个浴桶。
苏晓珍:“先别出去!”
她能阻止得了才怪。
张均如临盆一脚,他们齐齐凭空消失了。
浴桶内荡漾着的波纹,地上的水脚印证明这屋内刚刚是有人的。
——
“哈哈哈哈,你爹大将军,我爹还当今圣上呢!”
周身的光线一暗,说话的蹲下身,声音从头顶传来。
闻言,苏晓珍仰颈看去。
不是,大冷天的,怎么还有人扇扇子?!
扇子是把折扇,做的精致,纹路扇面皆是上品。折扇的大骨上挂着一青色流苏,那流苏在空中晃荡,隐约能闻到有股淡淡的檀香气息。
也是累的狠了,此时的苏晓珍觉得,手指头犹如千斤重。
姬如谦谌将自己的衣摆从地上之人的手中用力抽回,他嗤笑道:“脏兮兮的,别碰我,我衣服都脏啦!!”
苏晓珍挺吃惊的。她是什么时候抓得他的衣角?
身后的视线如芒刺背,苏晓珍使出的仅存的一口,发出了两个音调:“……别……别走……”她被人盯上了,躲在暗处的人在顾虑些什么,她不能一个独处,那样会很危险!
“殿下,这孩子……”泉公公的话被人打断。
“你是不是想说自己被人追杀?想让我救你?”姬如谦谌行为反常的蹲下了身,看着爬在地上的小孩子,说的话全到点子上了。
苏晓珍激动坏了,连忙应是,点头如蒜捣。
“如今话本子都不这么演了,想接近本皇子,使这过时的手段,太拙劣了!”
“小小年纪,尽学些坏的,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还是少做为妙!”他说的是那样认真,那样的肯定,仿佛洞察了一切,“你同伙正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吧?想诓骗本皇子?!你以为本皇子会上你的当?!”
说得跟真的一样!以至于苏晓珍自己都怀疑,事实就是他所说的那般。
苏晓珍不与他计较就是,解释清楚就好了,她道:“后面那些人,我不认识!我不能落到他们手里。想让大将军府欠你一个人情吗?救我!”
姬如谦谌扇动扇子的手一顿,闻言笑了,从憋笑到开怀大笑。这大抵会是他这新的一年里,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苏晓珍真勾勾的看着他,她那一颗心悬着的,对方这个样子,明显是不打算帮她这个忙。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以为会说这什么呢!又是一个想借机靠近本皇子的人!泉公公,我们走。”
泉公公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看了眼地上的苏晓珍,他抬头看向人潮似海的大街,有几个壮汉举止十分异常,频频朝这边看,很是焦急。
泉公公出声道:“殿下,这孩子……”
泉公公低头望去,小娃娃发髻凌乱,歪歪斜斜的,好些个发丝掉出发髻,搭垂于身上。
衣服沾染了尘土泥巴,红的棉袄说不上有多华丽,却是普通百姓家庭里少见的。
这孩子生的讨喜,雪白的肌肤,干净亮泽。婴儿肥的肉颊,可可爱爱,眼睛装有世间丽景,像个脱尘灵动的小仙童。
泉公公看着眼前的小娃娃,就想起了从前。
小时候,他外出离家之时,年幼的弟弟也他一般大小。
让他不要走。
“可以!如此这般,泉公公就留在这儿吧!日后也不用跟着本殿下了,本殿下身边不留不听主子话的奴才!!!”
也是没有半点法子,苏晓珍只感觉整颗心如坠冰窖,只求那些人别往死里揍她。
我想救你。
我会救你。
二者有天差地别的区别。会救得前提是有能力,愿意付出行动,还得是付出一定的代价,承担一些责任和风险。
‘帮她’已经严重损害到了他的切身利益。
泉公公狠了狠心,刚要动手扒拉开抱着他的腿的孩子。哪知……
那孩子先一步松了手,挪动着身子,退开了几步远。
泉公公深深看了眼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小孩子:对不住了,孩子,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愿你平安无事!
走了……
他们真的走了。
苏晓珍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往人群密集的地方逃离。
冷风呼呼的刮的耳朵生疼,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事情,在三位皇子中,佩有折扇的十有八九是那位三皇子。父亲觉得她尚小,与人谈话时也就没避着她,爹常说一些关于皇室、朝廷的事情,她便也知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