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瞪圆眼,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
于是,我靠过去,用手撩起他额前的发丝,再将额头抵上他的额心,我尝试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他我们之间的温度差异:“你就没有觉得不舒服吗?”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后退一步,可是我牢牢抓着他的手,鼻尖几乎与他的相触。
遗憾的是我并不擅长治愈魔法,应该说我自身的机能就不被赋予这样有关于生命的权限,所以我决定带太宰治去医院。
但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了我想要做什么,太宰治表现出出乎意料的抗拒,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尝试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想要尽早去Saber你订的民宿里吃西瓜。”
我却道:“人不好好治病的话,是会死掉的。”
说起来27号的太宰治就是病死的,那个特异点的他还是个地下医生呢,但医者不能自医,何况其他职业呢?
“还是说,你有超越人类的治愈机能?”
我问他。
或许他没有那么严重,只要吃点药睡个觉就好了……
“没有。”他坦率地承认,然后又用一种冷静到有些可怕的声音说:“但现在Saber你左手受限,对于其他人来说可是块香饽饽哦,比起去医院那种不容易动手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如果再遇上方才的局面,Saber可能不能那么幸运脱身了。”
对此,我有些惊讶,真的只有一点点,因为这个家伙竟然在尝试说服我,我还得承认他这话确实叫我愣然了一瞬,与此同时,那份属于他的薄凉也让我安静了下来。
是的,这场战争缺失的只是Saber,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太宰治的生死其实并不重要。
但是我还是做了最后的挣扎:“只是去看个医生,并不会花多少时间。”
虽然以我的目的为准的话,他的命确实不会影响大局,但是他还是我的契约者的当下,要是放任不管的话,又会产生麻烦。
我如此判断,太宰治也不再说些话拒绝,而是问我:“如果我们在医院遇袭,Saber你不得不在医院展开战斗的话,你会顾虑除了我外的其他人吗?”
他这个问题真冷酷,不像小孩会问的话。
而我则是一愣,既而道:“不会。”
如果真的发生战斗的话,我会尽快到离医患远的地方,减少人员伤亡,只要不闹大,之后人理的抑制力会自动匡正这些轨迹的。
得到我这样的答案后,太宰治好像无奈似的,终于同意去医院了。
很快,我就在医院里给他挂了号。
令人惊讶的是,我原以为太宰治是今天出门着凉了,或是在仓库街受惊了发的烧,但当医生将听诊室探进他的衬衫下后,我们才发现他是因为身上那些伤口而引起的发烧。
对此,我顶着医生遣责的目光抱起太宰治前往另一个房间。
当女护士拿着消毒水和绷带过来时,我没有避开,而是挡住了对方的目光,对他不冷不热地说:“脱下来。”
这次他很平静,自己乖乖脱了衣服,但是他的一些伤口溃烂,贴着身上的绷带,女护士只能拿来剪刀,一点又一点的,贴着他的血肉将其剪开。
等到他伤口嶙峋的背部彻底呈现在我和女护士面前时,他竟还笑着问我:“怎么样?有被吓一跳吗?”
“习惯了。”我说。
所有的太宰治身上都带有或多或少的伤口,遗憾的是我并不关心是怎么来的。
对此,他像个恶作剧失败的坏孩子般,在白晃晃的灯光下失望地垂下了眼睑:“我还以为我会成为让Saber吓到的第一个人。”
“让你失望了。”上一个太宰治的死状那么惨我都没感觉,他这种程度对我来说也并不值得惊讶。
但护士小姐好像被我们的对话吓到了,好在手上的动作依旧稳健,看上去很利落。
我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消毒水擦拭着对方的伤口,看着护士小姐将一些化脓的血挤掉,清理,双氧水在上面泛出雪白的泡沫,然后又消弥。
期间太宰治始终背对着我,始终没吭声。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问他:“痛吗?”
他尝试用一种轻快的语气回答我:“还好。”
看样子还是痛的。
处理完伤口又重新缠上绷带后,我也终于知道太宰治不久前为什么会问我那个问题了——对于他的情况,医生要我们住院观察两天,我应下,然后去开药,将退烧药拿回来给太宰治吃下。
为了方便,我开了单人病房,那个孩子换了医院里特有的病服躺在床上打点滴,我原以为他很快就会在药物作用下睡着,为此我还特地关了灯,但他却只是睁着那双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窗外的月光横陈进来,纱帘飘扬,他的眼珠子镶在脸上变成了近乎漆黑的颜色,我坐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