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很开心似的,全身都有种完成了重任的轻松的感觉。
我看见他伸了个懒腰,黑色的西装勾勒出他瘦削的腰身,少年的肩胛骨在这个年纪犹如蓬勃生长的枝条,逐渐展开。
他拿着一份蛋糕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我问他:“不再多跳一会吗?”
“不了,累了。”他哼着小调说,嘴角都是笑意,然后示意我为他披上大衣。
我如实照做,这让我有一瞬间产生自己是他私人秘书的错觉,作罢,他将手中的蛋糕递给我:“你喜欢吃甜食不是吗?”
我一愣,平静地接过了:“谢谢。”
我安静地坐在他身边,解决了那份蛋糕,期间太宰治要了一杯鸡尾酒,也不喝,就在那晃,半晌后我才听他说:“还是喜欢酒吧里自己点的酒啊……”
然后,我看见他将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突然对我说:“今晚我来这里不止是来玩的哦,还是要确保几箱宝石不会流入横滨。”
这可真突然,我自认自己现在的职位没资格知道这样的事,还是从太宰治这个人口中知道的。
但我还是一愣,面上困惑道:“宝石?”
“是哦,说是宝石,其实也不算,但是据说那种石头在意大利才有,很稀有,也很昂贵,更有传闻说那种石头可以与人体内某种力量相互呼应。”
太宰治同我坐在角落里,笑着同我说:“与有异能力的少数人不同,那是一种类似于媒介的东西吧,本来它是默认只在意大利的里世界中流通的,那边从上个世纪起就有相关人员在研究那种石头的用法。”
伴随着这些话,他交叠着双腿,皮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有一种怪异的惬意感:“这艘游轮今晚会停在横滨,就是因为那些宝石通过了某种渠道避开了眼线运上了这艘船,有人将它们运至横滨来,今天的舞会暗地里就是为了那几箱宝石,本就稀有了,有人今晚大概会来抢夺吧,若是最后能流回意大利也就算了,流入横滨的话恐怕今后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会引起黑市的动荡。”
我安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后才问他:“这件事并非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太宰先生和我说是想要让我去执行相关的任务吗?”
“诶?怎么会呢?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做了。”
这么说的人故作惊讶地瞪圆了眼,他拍了拍手,脸上刻意露出一种被误解的无辜与受伤:“你也说了,这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我又怎么会勉强你呢?”
如果他能正经点对我说的话我或许会相信他,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认真地对他说:“虽然不在我的职责内,但如果是太宰先生的命令的话,我就会去执行的。”
闻言,他一愣,既没有表现出对我的信任,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怀疑。
与此同时,少年脸上矫饰出的所有神情就如同潮水一般尽数褪去,他面无表情,不再看我,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流光溢彩的舞会大厅,低声道:“林凡凡,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都会去做,我对你来说,有一定能让你听令执行命令的力量吗?”
“上下级不算吗?”我反问他。
“又不是直属的上下级。”他说:“一个人真的有可能因为上下级这种关系为别人鞠躬尽瘁吗?”
“军队里这是正常的。”我回答他:“士兵与将军,王与骑士,我们港口Mafia的第一条准刚,也是要完全听令Boss不是吗?”
“在你看来,我是那样的存在吗?”他侧脸微动,嘴角翕合:“仅仅因为我是你的上级,若我让你去死,你也会一言不合去死吗?”
“不是这样的。”我终于反驳他了:“我愿意听令太宰先生,完全是因为站在身为人的立场上,我认为你是正确的。”
眼见他望过来,我继续对他说:“依我对太宰先生的了解,我认为你的行为都是有思考的价值和意义的,若是你对我下达了什么指令,那也一定是为了达成什么重要的事,就像你方才想同那位小姐跳舞,我看见你在她身上放窃听器了,那位小姐对你来说拥有价值,所以我帮助你。”
上个世界的太宰治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那个他救了我,成为了我的监护人,教会了我很多作为人的东西。
「要是不知道怎么做,就听我的吧,梵妮莎。」
他曾经这样对我说过。
「把你的身心,把你的思考,你的情感,全都交给我,我告诉你怎么做,梵妮莎……」
只要顺着他的话去做,一切都会很顺利,所以即便性格奇怪,我也愿意相信「太宰治」这个人的正确性。
现在,我抬眼对上这个太宰治鸢色的眼睛:“再者,下级完全听令上级不好吗?你上次不让我写那样的报告,我以为太宰先生你是希望下级乖乖听话执行指令就够了,从古至今,阶级一直存在,只有一直存在像我这样的人社会才能继续前进,最底层的劳动者会成为决策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