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里,送我回了家。
回到家后,我就变成了一个人。
寂静的房子里没有开灯,白日的喧嚣与热闹仿佛离我而去,迎接我的不再是温暖的灯光和父亲在窗边等待我的身影。
我注意到窗边的花瓶没有了花朵,自从父亲死后,那里就不再插有新鲜的花,因为我认为没有必要了。
但是,第二天,我放学路过往日那家花店时,里边的老板娘叫住了我:“凡凡,放学了吗?”
那里的老板和老板娘是一对和蔼的夫妻。
他们没有提及我父亲的事,而是笑着问我放学后有没有空,愿意来花店兼职一段时间吗。
我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他们很高兴。
从那之后,放学有空我都会去花店兼职,老板娘他们教我如何对植物进行护理、培育以及搬运,他们还会每天送我一枝花。
于是,家中的花瓶又再一次出现了新鲜而柔软的花朵。
短短几天我就知道,其实花店并不算忙,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需要多一个人帮忙,但这毫无疑问让我的时间安排变得宽裕许多,于是,在一个不那么忙的午后,我带着一份文件,找到了位于十字街角的武装侦探社。
我从楼下的咖啡店顺着楼梯走上了四楼,我对里面的几个工作人员说:“你们好,听说这里可以调查警方难以调查的事情,我想委托这里的侦探调查一件事。”
接待我的是位年轻且有些板正的青年,他让我称呼他为国木田就好,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在桌面上,递给对面的人。
与此同时,我平静地说:“半个月前,我的父亲在家中自杀了。”
“他没有任何病史,家中也无外人闯入,有关于他的身体情况和大致经历,以及当时的现场照片和附近的监控视频我都找警方放在这里面了。”
闻言,国木田先生也很平静地点了点头,他打开文件袋大致扫了一眼后,突然抬头看向我,我又看到了那种曾经在那两位警方身上出现的目光,但赶在他开口前,我就先说了:“虽然他在死前的一天与我吵过一架,但我依旧不认为他会突然自杀。”
我对他说:“警方判定为自杀,但我无法接受这样没有理由的结果。”
“还请贵社帮我找出真相。”
那天,我走出武装侦探社后,直接去了花店。
在离花店还有一段距离的街道上,远远的,我就看到了一个漆黑而隽长的人影跓足于门外的夕阳中。
他在那站了许久,但只是沉默地站着,既不进店,也不离去,那人身上漆黑的外套垂坠着,双手插在兜内,其侧脸还残留着属于少年的青涩和柔软。
我走上前去,问他:“先生,您是要买花吗?”
他顿了顿,侧身看向我,我从他那双形状凌厉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抹略带审视的冷色,与之相应的,他的表情也十分冷漠。
但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用清冷的声音对我说:“你好,我要买一束花。”
我走进店里,他安静一会,跟着走了进来,他望着我,漆黑的大衣衣角垂在雪色的山茶旁。
我问他要什么花。
他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说,他要出去一下。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出去,去到了路边一辆漆黑的汽车窗边,敲了敲窗,与里面的人说了什么。
过了一分钟后,他回来了,让我拿一束白玫瑰给他。
我点了点头,在包装后递给了他。
当我目送那个少年坐上路边的那辆车后,老板娘才告诉我,说我没来之前,那个少年就一直站在门外,既不说自己要什么花,也不离去,哪怕他们热情地询问也只得到对方安静而漠然的回应。
于是,他们猜他是我认识的人,是来找我的。
但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他。
后来,那个少年每天傍晚都会踩着夕阳来到我们这里买花。
起初他要的花非常明确,但后来,店内所有花的种类都被他买过后,他终于说:“你帮我挑些花吧。”
老实说,那个冷傲的少年与花朵这样柔软的生命不太相符,我第一次在花店门前看见他时,他面无表情,苍白无力的脸色被黄昏时的暖色打得失了焦。
因为他每天都会过来,我也理所当然地“打听”到了他的名字叫芥川龙之介。
来的次数多了后,芥川龙之介就不进店了。
很奇怪是不是,正常来讲,人与人之间熟稔了后应该会拉近彼此的距离的,但芥川龙之介不这样,他从小的经历让他对周围的人天拜就有一种不信任,他是个总与人、与这个世界保持一定疏离距离的人,在这一点上,他与太宰治有些像。
所以很多时候,他就那样站在那,其笔直的身影被花店外的夕阳拉得更为瘦削,仿佛认为我会主动拿出去给他一样,他总是缄默地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