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白兔摇头,此刻,因恐惧而紊乱的心跳还未平复。
如果让年曈在母亲房里睡不合规矩,于是说:“那你去我房间睡?”
年曈没有回应,他起身离开房间前,温声道了句:“晚安。”
虽然知道年曈在这个家陪着她,可她就是睡不着,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发呆,脑中划过千思万绪。
他在她的房间能睡好吗?不知道;她的床够舒服吗?便宜货;床单被套是什么时候换的,会有异味吗?真尴尬;房里是否有不能让他看见的秘密?没有吧……
不行!她得去看看。
白兔一开门,被门边的一大块黑影吓了一跳,惊叹道:“你不会刚刚一直都坐在这里吧?”
年曈泰然自若道:“你要是害怕,这里听得清。”
“这家这么小,我房间离这里也就几步路。”白兔想拽年曈起来,但他纹丝不动,“你不休息好,明天会头痛的。”
年曈抓住她的手腕,迅速起身,接连一个反身,将她抵在墙边。他再次打开手电,对着白兔的头顶上方,散落的光线包围着她,同时映出他脸上难以藏匿的别扭:“你懂不懂啊!你怎么能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睡你的闺房啊!”
白兔被逗笑了,他的混混形象与纯真的思想格格不入。
她顺着他说:“对,你教训的是!但你总不能一晚上坐地上吧。”
于是,年曈气鼓鼓地窝在沙发上。
白兔给他拿来枕头和被子后,便回房了。她辗转反侧,又蜷缩着身体,身上如安眠香的甜味已淡却。
*
幽暗的客厅里,年曈躺下又坐起,很困但睡不着。
这会儿,他耳边响起开门声。他吸吸鼻子,确认轻盈的脚步与他的距离。当他闻到浓郁的桃子味时,才疑惑道:“还不睡?”
“睡不着,出来坐坐。”白兔坐在沙发上,“你不也没睡。”
“坐会儿就能睡着?”年曈不动声色地向白兔靠近,又远离,又凑近。
白兔缩在沙发角落,拽着被子边角盖在腿上。
她漫不经心落下的一句“也许呢?”,不停地在空中扩散,罩住了恍若一鼎香炉的客厅。
一炉两香。截然不同的两种香气,在炉中回转,碰撞。香气正浓时,它们选择糅合在一起,难分彼此。
新香的香气恰到好处。
刺眼的白光在年曈眼前缓缓摆动,右边耳鬓时不时被细软物搔过,阵阵发痒。他艰难地睁开眼,似乎已经来电了。偏头看去,白兔居然枕在他的肩上。视线向下,她眉头紧蹙,面色苍白,身体瑟瑟发抖。
他将手掌覆在她的前额,烫得烧他的掌心。看着客厅里敞开的窗户,兴许是吹了一夜晚风,加上昨天情绪波动大,让她发烧了。他连忙把她抱到床上,用被子裹紧她的身子,让她发汗。等她清醒一些,便让她服下退烧药。
“我已经和老师请假了,周末这两天你就安心在家休养。”年曈安抚道。
高三的惯例,周六通常是需要上课的。
“好。”白兔张嘴、抬眼都费力,声音更是虚无缥缈,“你还不去上课吗?”
“你是笨蛋吗?我要是去上学了,谁照顾你啊?”
“对——不——”
“嘘。”年曈将食指抵在唇前,“病人要少说话多睡觉。”
白兔没再说话,微笑着回应。
到了下午,白兔脸色依旧惨淡,不见回春,好在体温已经开始慢慢下降。看着她这副模样,年曈实属不敢想象她当时被那浪荡子骚扰时是有多痛苦。此时,他牙痒难耐,是时候找猎物磨磨牙了。
转眼间,书桌上的老式剪刀映入眼帘。
“我去把你的书包拿回来,然后给你买吃的。你先一个人好好休息,睡一觉我就回来了。”为了让白兔少动身,他把自己的手机留给了她,“有事找我的话,你就用我的手机打你自己的手机。密码你还记得吗?”
“记得。”
以防万一,年曈取消了手机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