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场足够放松的谈话,脸上的表情虽不热烈但也足够闲适。
喻枫眯了眯眼,笑意不大真切。
“没什么。”边月坐直身体,两人的距离分开了些,喻枫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好转,像有一根小刺扎进肉里,痛感可以忽略不计,存在感却过于强烈。
性格使然,喻枫几乎不会与人深入交谈,他自认为自己能搞定一切,没什么需要别人开解或帮忙的,与边月更是,别说两人说不到三句就要吵闹,就算真有机会让他敞开心扉,喻枫也说不出口。面对边月总有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谢谢你边月姐,如果我们去颐江一定去找你。”
小乔再次道谢离开,喻枫走过去,正好挡在边月正对面:“他谢你干嘛?为什么他们去颐江要找你?”
明明我都没有你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喻枫再一次察觉到他与边月的陌生,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边月,九年前他不明白边月一家人为什么杳无音讯的离开,九年后他也不知道边月过的好不好,在做什么工作,为什么一个人……
“你——”
才吐出一个字,边月伸手扒拉他,“往旁边站,别挡着我看风景。”
酝酿好的情绪瞬间破功,想说什么忘了个干净,大声道:“他就不挡着你看风景?就我挡!”
怒气冲冲的离开,脚步、背影十分有气势,给边月瞧傻眼了。
小乔又没站她前面,当然不挡了……
但喻枫脑子突然短路也不是一两次了,况且他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边月没放在心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吃早饭一叫,喻枫又什么事没有似的出现在了饭桌上。他这几日吃的不多,但看跟子又应该是吃的很多的样子,春花阿妈老担心他吃不饱,是以总给他夹菜。
有一盘腌肉,边月吃之前以为它会像想象中一样油香油香的,不知道是盐没放够还是生虫了,总之就是没腌好,吃起来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像在不通风的阁楼里放了好几百年。
边月就着饭强压下恶心把那一块肉吃完,从此敬而远之,喻枫却没有这么幸运。
村里人大多好客,给客人夹菜断没有夹素菜的道理,春花阿妈一筷子四五块肉,嗖的一下就放在喻枫碗里,喻枫连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春花阿妈又给了他一筷子。
边月在旁边很明显的看见喻枫眼里的惊恐与绝望,笑的格外灿烂,喻枫没忍住踩她一脚。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多吃点。”
春花阿妈说话喻枫向来是一知半解纯靠猜的,实在听不懂就报以微笑,今天这句出奇的全听懂了,“走?”
嘴里鼓鼓囊囊,还有没来及咽下的米饭,疑惑看向边月。
边月气定神闲咽下口中的食物,一字一句跟春花阿妈解释:“春花阿妈,明天是我要走了,他走不走还不知道呢。”
“你们不一起走?”春花惊讶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度,春花和她阿妈一样,理所当然认为他俩会一起走。
“一起。”“不一起。”
两个声音一起出来,饭桌上除边月外的人都愣住,尤其是喻枫,他以为他们那晚都谈妥了,虽然的确没从边月口中听到确切的答复,但没当场拒绝不就是同意了吗?
“我说了我要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
“我不是和你说过理由了吗?”
边月看着他,眼神平静无破,好像在劝喻枫别傻了,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劝别人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劝被网暴的人别太在乎别人说什么,劝抑郁的人不要想那些令人难过的事,多出去走走,劝人早睡,劝人减肥不要太极端……劝人时大道理一套又一套,可放在自己身上又一条都做不到。
人总要信着点什么。
喻枫相信了边月的这句话,可边月自己都不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