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这些地名?”从晚上8:40开始,到现在半个多小时,唐澈一直不停的在群里发定位。大发超市,优格大厦,飞龙机修场...
“这些地方都在一条线,往香和路那边去的。她手机是通的,可是一直不接。不会出事了吧?”南征明显开始慌了。
潘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那怎么办?”
问了北战,他那边也是一头雾水。潘炎和南征更不敢惊动唐姨。最后只得去找潘淼想办法。
“你们把地名发给我,后边的事就不用管了。”潘淼的声音冷静的几乎是冷淡。
“你不会要去找她吧?你..”潘炎意识到这个,心猛的提了一下。
“要不你去?”
潘炎无话可说,沉默挂断。
一夜无眠,潘炎心中焦急烦闷,为唐澈更为潘淼。早饭和早自习都神情恍惚。
“你也别太担心了,应该不会有事,他俩都是聪明人。”南征顶着黑眼圈劝她。
“说的轻松,你哥又没跟去。”
“这是什么话,真正有事的是唐澈好不好?”
潘炎自知失言,不说话了。拿起手机又去试着去联系潘淼。电话接通了,当听到潘淼标志性的懒洋洋的声音时,潘炎觉得自己要哭。
“我没事,唐澈也没事,她和我在一块呢,就这样吧。”潘淼话很简短。
潘炎回过神来,“唐澈昨天到底怎么了。”
短暂的沉默后,“就是工作的事。她手机没电了,你要是想问她就晚上再联系吧。”随后,挂断了电话。
南征也是松了口气,锤着腰站起身,“不行了,我得你补觉了。上午的课帮我签到。”
潘淼蹲在小土坡上,过长的风衣拖在地上,陀螺状的烟雾从他身前袅袅升起,整个人活像一只正被烧烤的落寞大鸟。“我不知道你会抽烟。”唐澈走过去给他递上矿泉水。
潘淼声音有些嘶哑,遮掩不住的疲倦,“我不知道你要做的事这么危险,你还是个学生。”
唐澈不以为意,“新闻这行当,生面孔反而好些,也没谁要求我,我自愿的。”
潘淼望着她,平和,怜悯,“你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不累吗?”
“谁不累?你不累吗?”
潘淼脸色微变,狠狠地吐了一圈烟雾,“我累了能找朋友喝顿大酒,能欺负潘炎玩玩,看她吱哇乱叫也挺有意思。人总要给自己找个出口。”
“是啊,你还有女朋友。” 唐澈话一脱口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有个很大的问题,平常的话都能让她说的咄咄逼人。
潘淼没说话,掐了烟屁股,左右环顾想找个垃圾桶,没能如愿,倒发现自己在的这个小山包,破瓶烂纸,污泥枯叶,本身就像个大垃圾站,只好将烟头甩在地上,用脚起了些土垒砌在外面。“如果潘炎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我立马就能和她翻脸,把她绑在家里。可唐澈,对你,我连句重话也没资格说。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听我一句劝,做事之前多想想家里,你要真出什么事,让你妈怎么活。”唐澈听出了盛夏话中责怪的意味,只是他的语气过于温和甚至于温柔,让唐澈不懂他的关切是出于真心还是客气。
“我知道了。”她顺从的应承道。
潘淼点点头,掸了掸衣服上的浮灰,“走吧,跟人借的车要快点还。”这个说村不是村,说乡不是乡的地方让人浑身不舒服,现在早上5点多,放眼望去,看不到人烟。只嗅到空气里泥土夹带着废品的腐败腥臭的气息,冷风一吹,让人汗毛都颤栗起来。潘淼听到唐澈咳嗽了一声,将自己外套一扯,罩在她身上,“小心凉。”
唐澈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跟在潘淼身后,亦步亦趋。她紧紧的拢住那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温暖,思绪飘回了很多年前,她第一次看到潘淼的时候,那并不是个让人愉快的场景,潘淼的出场在当时的她看来,也绝非是个正面人物,每一句话都无赖,可她偏偏每一句都记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