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蒸腾了酒精的迷乱,也带回了暂时飘离的理智。潘炎醒来时,难以相信自己会在盛夏家客厅的地毯上,她用力拍打自己的脸,希望这只是一场桃色的梦,可疼痛提醒她,她真的就做了这么荒唐的事。不敢看盛夏,也不敢多停留,她带着强烈的羞耻感,手脚麻利的套上了衣服,含着眼泪,夺门而逃。
房门嘭的一声撞上时,屋内的盛夏被这响动震的惊醒了。他懵了片刻,才慢慢的回过神,说不上欢喜或是其他,只是呆呆望着门口的方向,怅然若失。
潘炎跑着下楼的时候,没看清撞上了人,恍然入眼是一对夫妇,再一瞧,那5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可不就是盛夏的爸爸盛志国嘛!
那中年女人看着潘炎的眼神也透着迷惑,似熟悉又似陌生,她推了把旁边的盛志国,低声问,“老盛,这姑娘,像不像儿子给咱们看的那个照片?”
盛志国从头到脚打量着潘炎,潘炎在这种多年修行出的警察威严与锐利的眼光下,更加自惭形秽,拢着被拉扯的变形的衣领,急急的跑了。
盛母更迷糊了,“这是那个姑娘吧?儿子的女朋友,叫潘炎的?”
盛志国瞪着她,隐着怒气,“还问!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老两口一进家门,映入眼睛里的就是满桌的空啤酒罐,一地的狼藉,没来得及穿好上衣的盛夏。
盛夏没想到父母会那么早回家,他心中有事,没有说话,默默的收拾着东西。
“小畜生!我,我打死你!!”盛志国一见这场面,都用不着动用他破案的敏锐智慧,直接就将家里的凌乱和历经过的犯罪现场重叠在一起,暴怒的上脚就踹,气势吓人,“我这一辈子奉公守法,打击犯罪,没想到,我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个,是个..”他实在说不出那三个字,只恨不得扒了这不肖子的皮,省的他丢人现眼,“你这是不知羞耻!是下三滥!是犯罪!”
盛夏也火了,“我怎么了!怎么就犯罪了!”
“你说你怎么了?你还不认!刚才那姑娘我们都看见了,你欺负了人家!我..彩云,给派出所打电话,咱们亲自捆着这个畜生去自首!”
徐彩云急的不知怎么好,怎么说着说着,就要让儿子去吃牢饭了,“老盛,你先别急。盛夏,这到底怎么回事?妈不相信你会做那样的事,妈想听你说一句。”
盛夏百口莫辩,心累的很,“她就是潘炎,我女朋友,我没有强迫她。”
潘母松了口气,“哦,这么说,她是自愿的?”
盛志国狠狠的叫道,“自愿个屁!你别替他找补。自愿?自愿人家姑娘会哭,会跑?你看那是个自愿的样儿?”
徐彩云不敢再说话了。
“她哭了?”盛夏心里凉了半截,他早上醒来不见潘炎就觉得事情不妙,昨晚的情况,有酒精作祟,有时间和空间带来的意乱情迷,他敢肯定自己没有硬来,潘炎并没有推开他。但说到底,她那个时候确实不太清醒,自己这也多少算是有点趁人之危。事情稀里糊涂的弄成这样,也不知潘炎会怎么想。
盛志国瞪着盛夏,掏出了包里的手机,“喂,小刘,现在是你值班吧?你和小王来我们家,我儿子盛夏犯事儿了,你们来提人吧。什么?带早点来干嘛?我说真的呢!没开玩笑!真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不要油条!豆浆也不要!包子..”
徐彩云一把抢过手机,抹着眼泪道,“你敢,你抓儿子,我也不和你过了!”
简直是一出闹剧,盛夏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
这就各方僵持不下的当口,盛夏接到了潘炎来的电话,潘炎气息很弱,透着疲惫,但语气平和,并不像生气的样子,更奇怪的是,她要和盛父说话。
她不会真的要报警吧?以潘炎的性格没什么做不出来的,盛夏忐忑的将手机递到父亲手里,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盛志国神色有些微妙,全程基本在听,只是偶尔蹦出几个词:好,没关系,客气了。
手机挂断,徐彩云紧张的凑上去,“不会人家真的要报警吧?”
盛志国摇头。
“那她是要私了?”
“她”说起来盛志国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看着盛夏,情绪复杂,“她说我生日那天,她有事没能来,向我道歉,还要我别怪盛夏。”
徐彩云顿时喜笑颜开,“这就是没事了,看来这姑娘是真喜欢咱儿子,就是脸皮薄,抹不开面子,下次人家上门,谁都不许提这事。盛夏,还愣着干嘛,快去刷牙洗脸,好吃早饭。”
潘炎奇奇怪怪的事做了不是一件两件,可这次这电话来的适时又诡异,盛夏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困惑的很,总觉得潘炎还有深意,这事也不会那么顺利的翻篇。不过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爸妈,昨天是个意外,但我和潘炎是认真的,她是好人家的清白女儿,不能不清不楚的。毕业后,我就要娶她。那个,我去洗脸了。”
盛志国和冯彩云面面相觑。
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