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许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拿着胡饼走过来递给她,说道:“烤好了,吃吧。”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
王清渠接过胡饼后扭头看向他的侧脸,却发现他没有脸上任何表情,身体也好像微微有点紧绷。
怎么又生气了?她有些不解,又有些无奈。
“清渠。”林如许出声道,但是没有转过身来看她,“我是不是很没用?”语气略带低落。
王清渠有些吃惊,愣了愣神,然后才连忙安慰道:“怎会作此想?若没有你,我们此刻还在集市里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呢。”
但她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林如许,她见状赶忙转开话题,说道:“刚刚我在那边看到了捕猎陷阱,这附近兴许有猎户,我们吃完赶紧去看看吧。”
“好。”林如许答道,然后终于转过身来看向她,问道:“清渠,你的伤有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王清渠回答,“不过……原本内力已恢复了有七八层,现在又跌回五成去了。看来最近得省着点用。”
“嗯。”林如许起身,将火堆熄灭,把包袱拎在手上,说道:“事不宜迟,边走边吃吧。”
两人沿着刚刚那条路走去,却发现倒在地上的那头巨熊已经消失不见,雪地上留下了一条又长又深的痕迹,一直蜿蜒到密林深处。
“有人拖走了。”王清渠眉头紧锁。二人对视了一眼,旋即加快脚步沿着拖行的痕迹往里追去。
一刻钟后,他们便看见了一座小木屋,屋子里还亮着烛光,显然是有人在。待走的更近些,就看见那头熊巨大的尸体便躺被随意的丢在院子里。
“啪嗒。”木屋的门打开了。
二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抬眼看向木屋门口。
只见一位披着蓑衣,毛发皆白的老者走出来,见二人站在他家院子里,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看着有些疑惑,问道:“你们二位是?”
没等他们回答,他便注意到了王清渠身上的血迹,“原来是你杀了这头畜生。”他继续说道,语气笃定。
“这位老丈。”王清渠上前抱拳行了一礼,刚要开口继续说话,却被那老者打断,“莫要寒暄了,料想你二人也是想要借住一晚,看在你帮我杀了这头畜生的份上,便借给你们暂且歇个脚吧。门我就不关了,里面只有一间客房,将就一下吧。”说完便转身从院子后门离开了。
二人目送老者的远去,直到老者身影消失不见,林如许方才开口对王清渠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进屋吧。”
“嗯。”王清渠答道。
尽管这座木屋从外面看着甚是简陋,但里头却干净雅致,正堂内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四个方向还分别放着长条的木凳,角落里还有个小火炉,火炉之上还架着个铜壶,正微微冒着水汽,闻起来像是酒。
林如许上前将铜壶取下放在一边,防止酒液烧干。王清渠则被墙上的字画所吸引,其上只画着寥寥数笔,却能叫人看出是一片冰湖,冰湖之上还坐着个人,在冰面上挖了个小洞正在垂钓。隐约能看出那人披着一身蓑衣,虽然只露出一个背影,但却能看出正是那位木屋的主人。
字画上还题了两句诗,王清渠正要仔细看时,却听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的林如许念道:“宁做昆仑垂钓翁,不学人间逍遥客。嗯?还有落款。”
正待他要上前去仔细查看时,却听见身旁的王清渠说道:“落款是,裴芝筠。”几乎用的是气音,话尾还带着为不可查的颤抖,仿佛在极力忍着剧烈起伏的情绪。
林如许身形一震,瞪大双眼,猛地回头看向她,却发现她此时无悲无喜,面无表情。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拉她的衣袖,刚碰到一片衣角,王清渠却身子一转,像一道闪电一般打开门冲了出去。
“清渠!”他口中急急地唤她的名字,也跟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