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喊了她的小字,眼下卧蚕分明,衬的他眉眼一片风流态。
“阿姝这招先抑后扬真不错,杨将军在你面前都得被你牵着鼻子走。”她随手拿起一块桃花酥,边吃边道。
林如许是听出一丝酸意,心中暗笑,口中却道:“杨将军自认为杨家对不住许氏,是对我有愧在先,又因我二人先前救过他,还帮了曾经灭了许氏全族的朝廷,心中愧疚更甚,所以才会迫不及防地为我二人请功。”
“这么说,日后若要查线索还可借助他的力量?可杨家愿意帮助我们吗?”王清渠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些疑惑。
“杨氏一门对萧氏皇族赤胆忠心,自是不愿。”林如许说道,“可杨靳尧却未必。”他目光沉沉,笑容也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我舅舅许阳君在他幼时,曾数次指点他的课业和武功,可以说是他的半师。杨靳尧此人知恩图报,有一颗赤子心。许氏覆灭,他虽忠于皇室,可定会心存疑虑。我相信,他这些年也暗中查了不少消息。”林如许笃定道。
王清渠三下五除二将桃花酥塞进嘴里,刚要问出口,却感觉被噎住了。林如许有些好笑,给她倒了杯茶让她顺下去。
“我知道阿渠想问什么。杨靳尧探花出身,又有军功。如今岭南、西川时有匪寇作乱,圣上和长公主必然优先安排他外放任一地父母官。而此次朝廷北上,定然是他察觉了什么才主动请缨。”林如许娓娓道来。
茶水带着糕点入腹,王清渠又喝了一口,终于顺过气儿了。“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她神色认真无比。
“阿渠但说无妨。”林如许看向她手边的桃花酥,心中突然有些好奇这糕点的味道,便也拿起一块浅尝一口。
王清渠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称呼上被占了便宜,只听她问道:“你说过你二人幼时要好,那如今你利用了他这份热忱,你会感到愧疚和难过吗?”
林如许闻言一愣,手上的动作一停,然后缓缓落在膝盖上。他眉眼低垂,盯着桃花酥上精致的花纹,一时沉默无言。
王清渠突然有些后悔问出了口。正犹豫是否要换个话题时,却听到林如许出声了,“或许多少会有一些吧。”他有些出神,“但许氏一族的仇,不允许我心慈手软。”
“阿渠。”林如许抬起眼看向她,“少时的情谊虽珍贵,可中间隔着这么多条人命,我无法做到毫无芥蒂,你……会厌恶这样的我吗?”王清渠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小心翼翼的语气问她。
她忽然就心疼了,“不会。”她语气轻柔,“我虽然没有朋友,但我若是你,做不到你这般全盘谋划。”她思考了一下,“嗯……我的话,大概会拼命练武,然后和仇人决一死战吧。”
林如许被她逗笑,“谁说阿渠没有朋友,我就是阿渠的朋友。”他双眼盈满温柔,定定地看着她。
王清渠这才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自己掉入了他设下的套中。还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腹诽不已。但相反的是,她心下没有恼怒,只有欢喜,并甘之如饴。
“咳咳咳。”裴千钧一回来,就看到二人眉来眼去,浓情蜜意的样子。他佯装咳嗽,打乱屋内暧昧的气氛。
二人顿时收敛,安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林如许面色不变,拿起方才咬了一口的桃花酥慢条斯理地把它吃完,王清渠则有些心虚,端起已经空了的茶盏似模似样的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裴千钧将二人的模样尽收眼底。“哼。”他从鼻腔震动,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大马金刀地走到正厅主位上,下袍一掀便坐下了。
“清渠,你准备何时告诉祖父你和林公子要去京都干什么?”他瞥了一眼已经用完桃花酥,做得板板正正地看着他的林如许,又哼了一声,“别拿你们糊弄杨将军的话搪塞我,我要听真话。”
王清渠面色肃然,她起身对裴千钧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祖父,我父亲身死的真相事涉朝廷,之所以没有详细和您说,也是因为怕给裴家带来灾祸。您还记得十年前那场大火吗?我怀疑极有可能是朝廷的人做的。”
裴千钧神色也渐渐冷静下来,不再追问,“既如此,那我也不问了。以清渠的能力,查出真相是早晚的事,十年我都等的,再晚些又何妨。”他摆了摆手,现下也看开了。
“对了。”裴千钧突然想起正事,“听闻圣上想要重查一桩五年前的贪墨案,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们此去京都,或可留心一番,我远在极北,人手也不足,也就只能知道这么多了。”
王清渠和林如许闻言,对视了一眼,而后双双向裴千钧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