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大娘,您也坐下吧!我就是想问一下您儿子的事情,但您放心,我绝无恶意。”李游曳说道。
卫大娘打量着他,眼皮耸拉着的眼睛里露出迟疑的目光,警惕着道了句:“你问我儿子的事做什么?你认识他?”
李游曳回道:“兴许认识。”
卫大娘将信将疑盯着他,接着说道:“我看你那日的装束,你是官老爷吧。我儿子可是正经人,他从没做过犯法的事。”
李游曳听卫大娘这么说着,大概知晓了她的心思,便说道:“大娘,您放心,我不是来抓你儿子的,也不是来找他麻烦的。我呢,只是想问问您儿子何时去的北边,去北边又是为何事。不瞒您说,您儿子乘的那艘船好像出了点事。”
卫大娘一听船出事后,噼里啪啦自说一通。李游曳本只打算试探下她,竟误打误撞套出了真相。
卫大娘的儿子叫木头,本名郭政,几月前的一个晚上,他兴冲冲跑回家,对卫大娘说,有人给他介绍了个好差事。那人要他代替一个生病的人去跑一次船,说是从江州运送一批货物到北方,木头也不知运的是什么货,只说事成以后报酬丰厚,于是便答应下来。
卫大娘又描述了他儿子的样貌和穿着打扮,李游曳也描述了一番,一经比对,两人确认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卫大娘高兴坏了,说终于有了儿子的音信。
但是李游曳并未把他儿子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只说因为适逢冬季,河道上结冰,船只无法航行,便就地停泊等待开春融冰后再走,后来船又出了问题,便在武都停留,他便是在武都和他儿子结识的。
“那木头现在是在武都?”卫大娘激动着说道。
李游曳回道:“这个我就不知了,我是几个月前在武都见到的他。”
原来木头不识字,唯一认识的、会写的两个字便是自己的名字,卫大娘也一样不识字,因此两母子无法通信,加上家里贫穷,说是找人写信送信浪费钱,便一直没有联络。
李游曳问她木头是经谁介绍去的,卫大娘说是沈老爷家的一个伙计,因为她以前在沈家做过浣衣娘,木头在沈家做过短工,因此便识得那个人,但卫大娘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卫大娘让他以后常来家里,如果有木头的消息,一定记得告诉她。临走时,还往他怀里塞了一堆干枣,笑呵呵送他到门口,待他走了老远还站在门口向他挥手。
李游曳回去驿站后,竟看到沈萍萍在那里。沈萍萍一见他回来,立马跑到他眼前,开心说道:“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我给你带了礼物,你想不想看看。”
说着便让身后跟着的仆从把礼物呈上来,竟是一盒金锭,李游曳连忙拒绝说不能收,他受不起如此厚礼。
“怎么,你不喜欢?那我让他们回去换别的礼物来,要不你说你喜欢什么,我直接送你。”沈萍萍说道。
李游曳回道:“沈姑娘,那日在天香楼,我已受了你们的款待,因此我们已经两清,你不需要再送什么谢礼。”
沈萍萍听罢,笑着道:“原来你以为我送你礼物是为那日之事。你想错了,我送你礼物是因为我想送给你,没有什么缘由,就是我喜欢而已。”
李游曳心想这个沈大小姐可真是任性,但也算是个直率之人。“多谢你的好意,但礼物我不能收!”他坚定说道。
“好吧,不收就不收!那我等你这么久,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沈萍萍说道。
李游曳想到之前卫大娘说的那个人在沈府,便想着也许可以趁机问问她,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沈萍萍转身向那几个仆从吩咐道:“你们离我们远点!”几个仆从皆一脸为难,面面相觑,但也不敢不从,便停在原地,等两人走远后,才远远跟着。
“李游曳!你上次只说你是从武都来的,那你来江州是做什么?”沈萍萍问道。
他回道:“来江州找人。”沈萍萍又问道:“找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李游曳回道。沈萍萍见他不肯说就更是好奇问个没完,李游曳心想她还真上当了,便说道:“他叫木头,本名叫郭政。”
沈萍萍摇头,一脸茫然。
“我就......”李游曳刚说两个字,突然从袖口掉出两颗干枣,他赶忙蹲地上捡起来。“那是什么?”沈萍萍问道,李游曳站起来,将干枣递到她眼前,说道:“你不知道这个?”
沈萍萍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干枣我当然认得。怎么,你喜欢吃这个?”
“是别人送我的,你要吃吗?”他说道。沈萍萍摇头。
李游曳拿起一个干枣,在袖口上擦了擦,就送进了嘴里。沈萍萍见状,一脸嫌弃和不可思议,说道:“你怎么还吃地上捡的东西,你真恶心。”
“擦干净就可以吃,我没你那么讲究,不想浪费食物。恩,这干枣还挺好吃的。”李游曳语气平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