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工作,这个实在是刑之颜做不来的。他或许有领军打仗的才能,但还并不能做到对整个军队面面俱到。
刑之颜不敢深想要是整个队伍都知道了林司慕陷入昏迷的消息究竟会怎样,别说军队了,光是他们这个行动小队就因为这件事已经士气大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随着他们越往南下,气温就暖和了些许。车队不敢放慢行进速度,眼见用于维持林司慕的营养药剂就快告罄了,他们终于在冬季快要过去的时候走到了位于A市还有几百公里外的一座小城的疗养院。
一到了南方的地界,虽然不再是冷酷刺骨地严寒,但南方的湿冷气候仍是让他们这些习惯于北方气候的众人又些许的不适应。
他们所落脚的这座疗养院在末世前实际上是一座用于军方恢复休养的地方,末世后虽然大多数公共场所内的物资都被洗劫一空,但这里是军方直到最后不得不放弃的时候才撤出的,因为走的匆忙,所以大多数的医用物资都还保存的完好。
刑之颜带领着车队直接停在了院中,遍地的野草杂生狼藉一片,可见军队撤出的时候也并不是很从容。
头车直接由尹乐乐停在了疗养院的地下室内,这几日军士们的情绪明显有压抑不住地迹象,他们也不敢贸然地被众人发现林司慕的情况。待车挺稳后,立刻就推着林司慕悄声地先行进入了疗养院。
何医生也脚步不停地急忙赶来。
经过精密的器械仪器检查后,除了能得到林司慕现在的体征稳定之外再无任何线索。
江阳宇在检查室外的走廊上不停地踱步着,烦的尹乐乐直接冲上去和他打了一架,两人闹出的动静可不小,直至从检查室里出来的刑之颜和安夏各摁住了对方这才止住了这次斗殴。
尹乐乐的力气不小是有目共睹的,擅长卫生护理的江阳宇本就体力跟之不能同比,刚被她摁在地上一通乱揍,此刻脸上青青紫紫的甚是可怜。而江阳宇在被刑之颜拉开之后倚坐在墙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是你!要是你早点发现头儿的不对劲,哪能让她就这么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
伴着江阳宇的哭嚎声,尹乐乐也不甘示弱地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哭了起来,“那是我希望的嘛!头儿说昏迷就一睡不醒,我比谁都着急!”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上嘴,别添乱了行不行!”刑之颜的这一吼瞬时让二人直接打住了这乱糟糟地场面。
刑之颜的好脾气是众所周知的,但在这么多日的重压下,他不能喘一口气,此时也是颓唐地站在二人中间。
尹乐乐哭的止不住地打了个嗝,她怯怯地站起身子低着头不再敢言语。
“这些天大家也累了,下去安排好都先休息吧!今夜我守着林司慕,有问题了随时叫你们。”安夏一如往常的平静,仿佛林司慕的昏迷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可大家都知道,是他几乎寸步不离的悉心照料着。
林司慕的昏迷,对所有人来说,就像是一层乌云密压在他们头顶上,让大家丝毫不敢喘气,生怕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真的会让她从此就这么的一眠不醒。
刑之颜并未多言,转头就走了,也不看其他人。
不多时,走廊上就空无一人了。安夏终于松懈了时刻紧绷着的神经,疲惫的靠着墙壁。
走廊上年久失修的灯一闪一闪的将光影落在安夏的发帘上,那片阴影之下的双眸中,黑色并不如以往的沉静。他从口袋中摸出烟盒想要抽一根冷静下,却在发现所剩无几的时刻,气恼地将手中的烟盒砸在了对面的墙上。
他抱着头蹲下身子,想要尽可能地缩在自己的臂弯中。这是安夏从小的习惯,每当他觉得委屈、疲惫、沮丧之时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安慰自己。
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灰尘扑扑的作训服袖口上,仿佛被某些水汽沾湿了一片。
翌日。
刑之颜一大早就打了热饭送往了病房,安夏正坐在窗口前看着外面枯萎一片的树木,晨光在枝杈的间歇,影影绰绰地洒满了房间。
“一夜了,你该去休息一下。”刑之颜将疗养院统一的饭盒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
安夏的眼下尽是熬夜后的青色,但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婉拒了这个提议。
刑之颜无奈,拖了把椅子也坐在了床边,坐下的同时还探头看了看一旁的输液袋是否需要更换。“你在想什么?”
安夏沉默了半晌,一夜未开的口在出声的时刻竟有些喑哑,“我在想,她的这次昏迷是不是因为病毒。”
随着他的话,刑之颜也陷入了沉默,当初林司慕受伤恢复的时候,他就不曾一次的跟何医生探讨过有关感染病毒的这个话题,可他们所掌握的资料太少,在帮忙恢复林司慕的时候也只是摸石过河,只能听从天命。
“等等,军方疗养院!我知道了!”刑之颜激动地站起身子,动作大到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安夏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