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太常见了,可是她从未听说还有这些症状。
不是她没同情心,只是他的描述太过离奇,一时很难让人信服。
“那你应该去接受专业的心理治疗,来找我干嘛?”
“我去了,医生说我应该多休息多放松。我向公司请了长假,到处旅游,到处玩,可惜收效甚微。”他耸耸肩,微叹一声,“可能是我从小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已经忘了该怎么玩了吧。”
他收回视线,直直地看着郑好。
“所以,想请你帮个忙。”他将名片放在桌上,递到郑好面前,“你带我玩,费用我包,时薪你定。”
玩?这个词好暧昧,尤其是跟钱扯到一起。
郑好很难不想歪。
“玩……什么啊?”
“你来决定。你平时喜欢去哪儿玩,喜欢玩什么,带上我就行。薪酬也由你来定。”
薪酬,这个词好诱人……
郑好忍住了苍蝇搓手的冲动,故作淡定地拿起名片,轻咳一声。
她试探地问:“真的……多少钱都行?这不太好吧,你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男人唇角微弯:“都行。不过,我们的合作是按次付费的,每次任务结束,我都会进行效果评估,再来决定要不要继续。你的开价会影响我的评估标准。价格越高,我的心理预期也越高。”
郑好:“懂了。”
果然,钱没那么好赚啊。
按次收费,完成任务后还要评估,这跟上班有什么区别?
“我不一定有时间。”她委婉地拒绝。
男人见招拆招:“周末就行。正好我的假期休完,也该回去上班了。”
郑好急忙说:“周末是我们店最忙的时候。”
男人笑了。郑好发现,这个笑跟他之前几次都不一样。
“选择权在你。”他淡淡说完,不再劝她。
郑好纠结许久,站起身,“我再考虑考虑。”
她拿起桌上的垃圾袋,顺道拿走名片,“太晚了,我先走了。”
男人也跟着起身,“路上小心。”
郑好走到地铁口,顺手把垃圾扔进垃圾桶,脚步一顿,又忍不住回头看。
男人依旧站在原地,面目有些模糊,整个人仿佛融化进了咖啡店温暖的光晕里。
而在这团光晕之外,是黑压压的钢筋森林,和无边无际的夜色。
在地铁站呼啸而过的冷风里,郑好忽然想到一件事——
为什么找她?
这个问题,一直到聊天结束,男人都没有正面回答。
她想掏出名片再研究研究,手伸进兜里,指尖传来的触感不太对劲。
掏出一看,怎么是一包鸡蛋壳?
那她刚刚扔的……
地铁正好到站,稳稳地停在面前,郑好哀嚎一声,走进了车厢。
看来这个发财的机会,注定不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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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好的家是一栋自建房,位于一片热闹的老街区。
房子不大,只有三层。一楼租给一对老夫妻开面馆,二楼分租给了几个在附近打工的年轻人。三楼原本由郑好一家居住,但她父母前几年突然想回归田园生活,便在郊区租了一栋民宅,还承包了一片荷塘。于是郑好把剩下的房间收拾收拾,租给了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
一开门,一团黄色毛球热情地飞扑了上来。
“郑大钱!”
郑好兴奋地喊一声,蹲下身,把这条大黄狗从脑袋到肚子都撸了个遍,才乐呵呵地进屋洗手。
郑大钱摇着尾巴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洗手间里,一个女孩正在洗拖把。她叫谷小雨,长着一张娃娃脸,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再加上娇小的身材,看上去就像个初中生。
她去年大学毕业,不幸赶上最难毕业季,一直找不到工作,只好在附近的小学门口支起小摊卖冰粉,赚点生活费过渡一下。
听到动静,谷小雨抬头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啊?”
“说来话长。”想起那个男人,郑好不禁面露愁容,余光瞥见客厅里一道白瘦的身影,又探出头去打招呼:“梦梦,今晚没去演出啊?”
童梦冷哼一声:“别提了,队里那几个傻叉又吵架了,这一周的活动都取消。”
她在附近的批发市场开了家女装店,同时在一个地下乐队兼职当鼓手,白天精明能干,晚上朋克摇滚,反差极大。
轮流洗漱完后,三个姑娘瘫在沙发上敷面膜。
听郑好讲完她的离奇经历,童梦语气笃定:“骗子,妥妥的。”
谷小雨提出质疑:“骗子会这么有耐心吗?一连来三次,鬼屋的门票也挺贵的吧。”她冲郑好挤眉弄眼,“说不定啊,是对你一见钟情。春天来了,你的桃花也要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