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过得不错。你看看你三婶,吃饭的时候那么得意,还不是因为他们家韩洋进了三甲医院,工作体面,社会地位高,你呢?”
“韩洋才刚进医院,就跟几个医药代表去夜店鬼混,迟早要出事。”
韩母怒瞪着他,厉声斥道:“你怎么老盯着别人不好的地方说事儿?”
韩澈做了个深呼吸,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拳不自觉攥紧。
“因为你总是盯着我不好的地方。哦不对,在你眼里我就没有好的地方,浑身上下都是毛病!”
“难道不是吗?你看看你,没成家也没立业,年近三十,一事无成!”
“我怎么没立业了?”
“你那能叫工作吗?除了有点钱还有什么?你毕业那年,你爸本来给你安排了个好单位,你不去,偏要去干什么研究员,干了几年升了个什么经理,有什么用?有正式编制吗?有社会地位吗?听说你现在亏了钱,被人指着鼻子骂。你看看,这就是不听父母话的下场!”
也许是药物抑制了情绪,韩澈此时居然没有任何生气或愤怒的感觉,只觉得可笑。
父母可笑,这群爱攀比的亲戚可笑,这场虚伪的家宴可笑,他自己更可笑。
“奇怪。”韩澈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车顶,止不住地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从小到大听你们的话,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啊?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还是说,我天生就是一块朽木,一滩烂泥,一个废物?”
堂姐韩清抱着小孩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车里的两个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
韩清弯下腰,敲了敲韩澈的车窗,“这就要走了吗?下午我们……”她注意到韩澈脸上的笑,蓦地停住,好奇地问:“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
韩母迅速堆起笑容:“就是聊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三婶哦了一声,“对了,下午我们要去SKP,你们一起来吗?”
“不了。”韩澈笑笑,抓乱了自己的头发,“下午还要去理发。”
引擎启动,车子缓缓上路。
韩母板着脸,闭上眼,冷冰冰地说:“这事就先不提了,晚上跟我去吃饭。”
--
晚餐地点在一家法式餐厅,位于一栋大楼的顶层,大厅里流光溢彩,餐桌上两家人言笑晏晏。
落地窗上倒映出韩澈空洞的双眼。他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夜景。最亮的那条街,应该就是步行街,往东走三公里,就到了江边。再沿着江走上十几分钟,就到了麻雀街……
“韩澈,佳佳说大学时还见过你一面。”一道女声将韩澈游走的思绪拉回。
他望着对面那个笑容可掬的女人,一脸茫然:“啊?什么时候?”
旁边那个年轻姑娘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嗔道:“妈,那都多久前的事了,学长肯定不记得了。”
“也不一定哦。”韩母笑得暧昧,“佳佳长得那么漂亮,说不定他对你印象深刻呢。”
在两位母亲期待的目光中,许佳佳面露羞赧地说:“大概是八年前吧,我刚上大一,在迎新晚会上表演小提琴独奏,学长那时候是主持人呢。我们在后台见过,我的裙摆太长,卡在上台的楼梯缝里了,你还帮我把裙摆拽了出来。”
那么久远的一件小事,韩澈当然没有印象。
他只好笑笑,抱歉地说:“那天演出的人太多,后台又太黑,都看不清楚谁是谁。”
韩母打着圆场:“我家韩澈就是开窍晚,遇上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不知道主动留个电话什么的,所以才单身到现在,把我急得哟……”
许母接话:“这才好嘛,比那些花花肠子的男人靠谱多了。”
许佳佳好奇地问:“学长,你以前没有交过女朋友吗?”
韩澈刚要开口,就被韩母抢先了:“没呢,我对他管得严,上学的时候当然要以学习为主,等研究生毕业了,才开始操心他的个人问题。这不,一晃都毕业四年了,天天忙工作,个人问题还没解决呢。”
“我们佳佳也是,忙完学业忙事业,现在工作也稳定了,才考虑成家的事。”
“那正好啊,咱们两家也知根知底的——”
韩澈放下刀叉,打断韩母的话:“我去趟洗手间。”
韩母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极力克制着,挤出一个笑:“去吧。”
从洗手间出来,韩澈一时不想回到餐桌上,便沿着过道向另一端走去。
过道的尽头是一个小天台,此时空无一人,地上铺了张假草坪,摆放着几张露营桌椅,头顶拉起了几条星光灯带。
韩澈找了张椅子坐下,松了松领带,深深吸气,再徐徐吐气,如此重复几次,心里的烦躁情绪才渐渐缓解。
这几年,韩母隔三差五就给他安排一波相亲,大多被他以工作太忙为由搪塞过去了,但偶尔也会被她以各种理由骗到餐桌上,因为她笃定以他的修养和气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