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耸肩,大方承认:“对,我是有病,您就没有吗?”
韩母不可置信:“什么?”
“一般来说,一个家里最先确诊的那个人,反倒是病情最轻的。”韩澈看着韩母,一本正经地说,“您跟爸抽空也去查查吧,没准儿有惊喜。”
“你——”韩母怒不可遏地指着他,手指在空中狠狠戳了几下,“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怪物!”
韩澈扯唇一笑,“基因呗。”
韩母恨恨地盯着他,深深吸气,良久,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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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好一进屋,左脚踩右脚飞快地蹬掉鞋子,就直奔茶几而去。
直到看到柠檬树还摆在茶几上,韩美丽一切安好,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落地。
“哎哟,我的美丽啊,你受惊了。”郑好心疼地看着大青虫,见它一动不动,又担心起来:“它不会被吓死了吧?”
刚刚那一嗓子把她魂都吓散了。在楼下等了五分钟,韩澈才打来电话,简单说了下事情原委。
郑好拍拍胸口,安抚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小心脏。
她刚刚进行了一番头脑风暴,把所有看过的恐怖片和刑侦剧都汇总了一遍,得出三种可能性:一,有人持刀入室抢劫;二,韩母在床底下发现了一具尸体;三,天花板上突然飞出成百上千只蟑螂。
万万没想到,这部恐怖片的大boss,竟是单纯柔弱的韩美丽。
郑好撇断一小截树枝,戳了戳韩美丽的脑袋,黄色舌头嗖地一下冒出来。
还好还好,它还活着。
郑好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吐槽道:“你妈妈也太胆小了,一只虫子而已。”
韩澈在她身后沙发上坐下,看着她的后脑勺,忽然生出一股冲动,想把她脑袋乱揉一顿。
脑袋圆圆,头发蓬松,像只狗头,手感一定很好。
“是啊。”他有些走神。
“你看吧,耀武扬威的人其实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下次她再凶你,你就拿韩美丽吓唬她。”
韩澈扑哧一笑。
他发现,他对母亲的畏惧感神奇地消减了许多,他甚至还有些遗憾,要是母亲早几天来就好了,那时候韩美丽还是一坨黑白相间的鸟粪,杀伤力肯定更大。
郑好放松下来,这才注意到,茶几上还有一盆绿色的植物,叶片纤长青翠,靠近根部开了几朵小花,花瓣也是翠绿色的。
郑好左瞧瞧又看看,也没看出个什么特别之处。
“这就是五万一株的兰花?叫什么兰来着?”
“翡翠兰。”
“还……挺好看的。”郑好言不由衷地夸赞,“确实很像翡翠。”
韩澈语气嫌弃:“我妈喜欢兰花,家里养了很多。我从小就不喜欢。”
郑好一脸了然:“你就喜欢跟你妈对着干呗。”
“不是,我是觉得很假。”他顿了顿,指着翡翠兰的花朵,“你看,它的每朵花都开得刚刚好,每片叶子也那么干净漂亮,没有一点枯萎,完美得不真实。”
郑好看着这盆精致的翡翠兰,又看看旁边那棵被啃得发量堪忧的柠檬树,对比惨烈。
她点点头,“确实像假花。”
韩澈继续说:“再好的人也有缺点,再美的花也有瑕疵。只有假的东西才完美无缺,但是也很无趣。”
郑好转过头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你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韩澈嗤笑,忍不住伸出手,捏住她后颈的一小撮肉,在指间揉了揉,“你这是变着法子骂我呢。”
郑好脖子一缩,笑嘻嘻道:“哪有?明明在夸你。”
中午,两人就着昨天剩的排骨汤,简单地吃了顿午餐。韩澈经过一夜的休息,双腿已经能听使唤了,但是走得依旧缓慢吃力,像个步履蹒跚的老爹爹。
他回卧室换好衣服,问郑好:“你想去哪儿玩?”
郑好:“去东湖爬山。”
韩澈:“……”你真是完全不管我死活啊。
沉默良久,“没有plan B吗?”
郑好想了想,“去解放公园划船?”
“……plan C呢?”
郑好一连提出几个方案,都被韩澈否决了。她逐渐烦躁起来:“实在不行,咱们去C大小吃街吧?不用走路,我骑电瓶车载你。”
韩澈有些犹豫:“都有哪些小吃?”
“去了才知道啊。”郑好背起包走到门口,逼他做出决定,“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哎,我去!你等会儿!”韩澈无可奈何,只得跟上去。
确定好目的地后,霸道小职员和卑微大老板骑着小电驴上路了。
一路车水马龙,郑好目视前方,灵活地穿行其间,像个乘风破浪的战士。而韩澈卡在后座,辛苦地弓着双腿,像只被绑架的大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