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道:“快,就是手速要快,不能慢慢跟在泥鳅后头,要突然袭击。”
“准,就是不要抓泥鳅的身子,要用两个指甲,掐住泥鳅的脑袋。”
“狠,就是不要心慈手软,不要它一挣扎你就松手。”
韩澈连连点头,果然隔行如隔山。
他默念着三字口诀,弯下腰,双手重返战场。
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手边飞快地滑过。
右手猛地向前一抓,指甲迅速内扣,狠狠掐住这东西的脑袋。
“哈哈,抓到啦!”韩澈高高举起手,兴奋地看着在手指间扭曲挣扎的泥鳅,心头腾起一阵变态的快感。
哈,这磨人的小妖精,待会儿就把你油炸了。
郑好听到喜讯,急忙蹚着泥浆走过来,笑嘻嘻地说:“不错嘛,进步神速啊——”
话音猛地收住,她看清他手上抓的东西后,瞳孔骤然放大,脸色突变,啊啊啊地大喊:“这是蚂蟥!”
韩澈脑袋轰地一下炸开,胳膊猛地一甩,把那条滑溜溜的东西甩得老远。
郑好快步走到他身边,检查着他的手:“你没被咬吧?”
“不知道啊……”韩澈还处在惊惶中,被她一提醒,这才感到一阵后怕。
他急忙低下头,检查自己的身体——两只手臂都挺干净,没看到血口,腿上也还好,除了一些淤泥,没有血迹,也没有疼痛的感觉。
等等,他本来就感觉不到疼啊!
一想到身上可能有个血口,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韩澈顿觉头晕目眩,双腿发软,慌忙撑住郑好的肩膀,才没有倒下去。
看着他惨白的脸,郑好惊呼:“你怎么了?不会是失血过多吧?”
“我有点头晕,快、快扶我上岸……”韩澈有气无力地说。
郑好手在空中一甩,溅了他一脸泥巴。
“骗你的啦!”郑好哈哈大笑起来,嘴角都咧到了耳根,“那就是泥鳅!你怎么这么不经吓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韩澈:“………………”
三次了!他今天已经被耍三次了!
这家伙简直是丧心病狂。
韩澈暗戳戳发誓,他再信她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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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他们提着小桶往回走,乡间小路上投下三道斜长的影子,两旁的水田荡漾着金色的波光。
回到小院,饺子的香气已经飘了出来。
郑好一边在院子里冲洗双脚,一边嘟哝:“我妈最烦人的一点就是,自己喜欢吃什么,就老是给我做,根本不管我死活。哎——”她扭头问韩澈:“你有没有最讨厌的食物?”
韩澈想了想,说:“我妈不许我挑食,时间久了,我也不敢讨厌什么。”
“啊?”郑好同情地看着他,“那你有最喜欢的食物吗?”
“不敢讨厌什么,也就不敢喜欢什么。”韩澈垂下眼帘,挡住了眼底的涩意,弯下腰用水管冲洗着双腿。
在哗啦的水声中,郑好听见他低涩的声音:“爱与恨是连在一起的,长期压抑着恨意的人,也会压抑住爱意。”
郑好伸出手,往他背上重重一拍,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大巴掌印。
“所以啊,咱们要勇敢对讨厌的东西说不!”
韩澈被她打得一懵,慢慢直起身,看着她眼里亢奋的光,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所以呢?”
“咱们一起绝食吧!饿上个三天三夜,让我妈痛哭流涕、追悔莫及!”
韩澈面无表情:“呵呵。”
从他今天的惨痛教训来看,这肯定又她挖的一个大坑。绝食?还三天三夜?郑大忽悠若能坚持一晚,他就当场跪下喊爹。
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了,郑好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扒拉着饺子皮,嘟囔道:“妈,等你老了,我一天三顿给你做豆芽。”
冯玉兰女士生平最痛恨的菜就是豆芽,据她说是中学时期住校,食堂里每顿都有水煮豆芽,把她都吃吐了。现在她一闻到这个味道就反胃。
“小好啊,”郑青松一本正经地说,“事先通知你一声,我最讨厌的是烤鸡腿、卤猪蹄、油焖大虾,当然,大闸蟹也是我的死敌。”
郑好双眼一眯,笑嘻嘻地说:“爸,你对我那么好,我肯定要好好孝敬你啊。放心,这些东西我都不会给你吃的。等你老了,你陪我妈顿顿吃豆芽,营养又美味。”
郑青松唉声叹气:“真是我的好闺女啊。”
韩澈埋头吃着饺子,听着这一家人的对话,觉得好笑又羡慕。
他从来不敢这样对父母说话。在他家,“孝顺”这条最高准则,是套在他身上的沉重枷锁。他做错什么事,说错什么话,都可能会触及到这条法令,从而导致父母大动肝火,给他安上个“白眼狼”的罪名。
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