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室里,随着最后一击重重敲响,狂野热烈的架子鼓声戛然而止,童梦缓了缓呼吸,拿起脚边的水壶,仰头大口喝水。
“梦姐,你手机好像响了。”键盘手提醒她。
童梦转头看向挂在架子上的外套,口袋里亮着莹莹的光,她探着身子取出手机,一看,不由得愣住。
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于郑好。
什么情况?童梦一头雾水地回拨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郑好哭天抢地的嚎叫声:“童梦!你可算接电话了!我跟你说,我可太倒霉了呜呜呜呜……”
在郑好时断时续、抽抽搭搭的哭诉声中,童梦艰难地做完听力测试,总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票被偷了。
“你先别急。”童梦急忙安慰她,“报警了吗?”
郑好哭得都开始打嗝了:“报了,嗝……我们在警务站,警察说,嗝……要看我的买票凭证,呜呜呜嗝……”
挂断电话,童梦长叹一口气:“这大傻子。”
体育馆外的警务站里,郑好和一群同样被偷了票的倒霉蛋们将民警大叔团团围住,哭着喊着央求道:“警察叔叔,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
在电脑前,韩澈正和一位民警小哥回看当时的监控画面。
二十分钟前,当郑好发现票不见了时,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她把全身上下每个口袋从里到外都找了一遍,依旧找不到票,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
当时,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票只是掉在了某处,然后被一个拾金不昧的好心人捡到了,等着他们回去认领失物。
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极低,但是……万一人间有真情呢?
郑好和韩澈沿着原路往回走,一路搜寻一路打听,既没发现静静躺在地上的门票,也没看到蹲在路边等候失主的好心人。
郑好急得跺脚,嘴一瘪,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
韩澈还算冷静,分析道:“票一直装在你右侧的口袋里,这一路大部分时间我都站在你身后,如果有人偷票,我应该会注意到。只有在编发的小摊前,我站在你左侧,小偷最有可能在那里下手。”
经他这么一提醒,郑好也想起来了,她在编发摊前逗留的时间最久,而且当时人来人往、你推我搡的,就算被偷了也察觉不到。
于是,他们火急火燎地回到编发小摊前。摊主听完郑好的哭诉,面露同情又稍显为难:“对不住啊,我一直在忙,没注意到。要不你们报警吧,警务站就在那儿——”她起身指了个方向,又扭头看向斜后方的柱子,“对了,这儿有个监控,应该能拍到当时的画面。”
两人又急匆匆赶到广场的警务站,却发现小小的房间里塞满了人,郑好艰难地挤进去,听着他们的哭诉,才知道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么多人,竟然都在入场前被偷了票,真是离了个大谱。
郑好只好一边排队,一边给童梦打电话。报警肯定需要提供购票凭证或者其他证据,票是童梦帮忙搞定的,现在也只能求助于她。
好不容易等到前面的人完成登记,终于轮到他们了。
郑好刚想开口,看到民警大叔蓝色的制服,一时间,无数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抱住他的胳膊,大声哭嚎起来:
“我的票是内场第三排的,一千五一张呢,两张票花了我三千,是我两个月的饭钱啊……”
眼看她鼻涕眼泪都要抹人胳膊上去了,韩澈急忙将她拉到身后,温声对民警说:“对不起啊,她情绪有点激动……是这样的,我们的票被偷了,应该是在那里。”他回过头,指着外面那片人流密集的区域,“那上面有个摄像头,能不能麻烦您把监控视频调出来给我们看一下?时间应该是在6点10到6点20之间。”
为了节省时间,监控视频被调至两倍速播放,韩澈眯着眼,紧盯着屏幕,终于在密密麻麻的人头中找到了郑好的身影。
“这是我们。”他急忙提醒民警小哥,“能放大一点吗?”
郑好刚挂断电话,一听到这话,匆忙抹掉眼泪,凑到民警小哥身后,努力睁大红肿的眼睛,“哪儿呢哪儿呢?”
看到了!她和他,两人并肩站在小摊前,不时凑近脑袋,交流着什么。
她的目光一直专注地盯着编发的摊主,而他,时而转头看她,时而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小摊,神色若有所思。
郑好看着看着就有些走神,她突然发现,他每次看向自己时,嘴角总是噙着笑。
监控画面像素太渣,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她回想起无数个与他对视的瞬间,他的目光总是温和而坚定的,眼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那笑容,仿佛能包容她的一切。
“是这个人吗?”一声提醒打断了郑好的思绪。
韩澈的手正指着人群中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民警将画面调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