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澈终于缓缓抽离了唇，胸口上下起伏，低低地喘着气。
郑好深深吸气，许久，才从那个吻里缓过神来。
她做贼心虚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风声、树声、篝火声，好像没有听到人的脚步声。
饶是如此，还是心有余悸。
韩澈俯身定定地凝视着她，伸手将她被汗黏在脸颊上的头发捋到耳后，顺势摸到她的后颈，轻轻揉捏着。
“我感觉太快了……”郑好讷讷地说，“而且这里……不合适吧？”
韩澈低笑一声，“放心，我说过不会碰你的。”
郑好斜瞥着他的手。
呃……
那刚刚是在干嘛？
现在又是在干嘛？
“那我能碰你吗？”
说话间，郑好的手已经摸到韩澈的腰上，用力掐了下，还没来得及胡作非为，就被他迅速逮住。
“不行！”韩澈将她的手牢牢锁在身后。
郑好冷哼一声，抗议道：“只许你摸，不准我碰？双标狗！”
韩澈压低嗓音，语气无奈：“我怕我忍不住。”
郑好耳根又是一热，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安静了会儿，忽然发出一阵闷笑。
她说：“我跟你说过，一个人，如果食欲、睡眠和杏欲三样中有两样得不到满足，身体或心理就会失衡。三样都没有，就会出大问题。”
“嗯。”韩澈记得很清楚，“你说我命不久矣。”
郑好笑着说：“恭喜你啊，现在都恢复正常了，我也能功成身退了。”
韩澈愣了下，搂着她的手臂慢慢收紧，下巴蹭了蹭她头顶的发丝。
“要是我的病没好，你会不会留下？”
郑好没正面回答，只是说：“你会好的。没有我，你一样会康复。”
外面的篝火彻底熄灭了，帐篷里漆黑一片。
黑暗中，韩澈将郑好抱得更紧了，说话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谢谢你救了我。”
郑好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救你的人，是你自己。是你主动来找我的，你忘了？”
“你说过，我应该去寻找那些能留住我的东西。”韩澈的声音压抑着泪意，“可是，在这世上，唯一能留住我的人，是你。”
沉默了许久，郑好吸了吸鼻子，在他的衣服上蹭掉眼角的泪。
“谢谢你，韩澈。”她笑了，“我也会为了你，好好地活着。”
韩澈心头泛起无尽的酸涩，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渗进郑好的头发里。
她是这世上唯一能留住他的人。可是，面对她的离开，他却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
他知道，她是自由的鸟，谁都无法让她停下。
爱情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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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好醒来时，旁边的睡袋已经空了。
昨晚睡得很不安稳，两人抱在一起，捂出了一身的汗，迷迷糊糊地把睡袋踢开，又被冻醒，只好重新钻进睡袋。
如此反复，折腾了一晚。
郑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掀开帐篷，天刚蒙蒙亮，山顶弥漫着一层薄雾。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郑好回过头，白雾中，韩澈的身影渐渐出现，大步向她走来。
他应该是去洗漱了，脸上看起来干净清爽，额发打湿了几缕，遮住了眉眼，倒比平时多了几分少年气，只是眼底有一层淡淡的乌青，透出几分疲态。
韩澈走到郑好面前，蹲下身，黝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
“昨晚没睡好？”他声音有些哑。
郑好又想起昨晚那个吻，蓦地低下头，脸慢慢泛了些红。
韩澈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温声道：“快去洗漱，我们去看日出。”
十分钟后，两人并肩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举目眺望远方。
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但云层很厚，只能看到云缝间漏出的几缕晨光。
“今天是阴天啊。”郑好惋惜地说。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上次看日出的经历，那场大雨，记忆犹新。
韩澈眼里浮起笑意：“至少不会比那天更惨。”
最倒霉的情况都遇到过，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呢？
“是啊。”这么一想，郑好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再等等吧。”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终于穿破层层云雾，洒落在连绵的群山之上，给山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太阳慢慢升起，天边的云霞绚丽如画，雾气渐渐消散，山林里一片鸟鸣啁啾。
韩澈舒心地笑了，转头望向郑好。
阳光温柔地洒落，她脸上的绒毛微微泛着光，风一吹，耳鬓的发丝也跟着起舞。
感受到他凝望的目光，郑好转过头，静静地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