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小孩呢。你好意思当着两个幼崽的面干这种事?”
“……”
韩澈咬咬牙,从郑好身上翻下来,四肢无力地瘫在床上。
算了,继续忍着吧,谁让这两只拖油瓶是他带来的呢。
“哎。”郑好伸手挠了挠他的腰窝,试探地问,“反正睡不着,想不想出去走走?”
韩澈腾地坐起,斩钉截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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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两人并肩坐在沙滩上,身后有一片嶙峋的礁石作掩护,挡住了来自岸边小镇的灯光。
月光清亮如水,倾泻而下,沙滩被映得像雪地一样,海面上泛着粼粼的银光,海浪层层叠叠地往后退,白色银边渐行渐远。
韩澈一时有些恍惚。
在一天前,他还在北半球,周围是钢筋水泥铸成的森林,耳畔是嘈杂的人声和机械声,电脑里是不断变幻的K线图。
而现在,围绕着他的,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月光、大海、夜风,还有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他侧眸看向郑好,视线久久不肯挪开。
南半球的小岛刚入秋,夜晚有些冷,她只穿着一件小吊带,露出流畅的腰线,下身是一件宽松的沙滩裤,脚指头勾着一双细绳人字拖,打扮得简单而松弛。
她确实变了,以前是明媚和可爱,现在又多了一份性感,简直令他难以抗拒。
感受到韩澈凝望的目光,郑好也转过头,静静与他对视。
海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瞳仁里映着莹莹的月光。
“韩澈。”她轻声开口,“真的值得吗?”
吃晚饭时,韩澈告诉了她之后的计划。
放弃国内优渥的条件,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重新开始后半程的人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勇气。
她可以抛下一切,因为她本来就一无所有,但他不同。
她怕他会后悔。
“当然。”韩澈望着她的眼睛,清晰地说,“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今后的人生,都值得。”
郑好眉间微蹙,仍有些担忧:“你新找的工作靠谱吗?给你保留一年的职位,哪家公司会这么大方?”
“放心,我做过背调,这家公司虽然成立不久,但业绩增长很稳定。我大学学长是公司合伙人,我给他投的简历,也说明了我的特殊情况,他很能理解。”
郑好的心稍稍放下,随即又冒出一股酸意。
精英人士找工作可真轻松,不像她,找个农场采果子的工作都要竞争上岗。
她又问:“你们公司在哪儿?”
“墨尔本。”
郑好想了想说:“我们公司在墨尔本也有分部,我努努力,争取下半年调到那里。”
韩澈望着她,嘴角慢慢扬起。
“怎么了?”郑好不知所措,摸摸自己的脸。
这意味深长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真不容易啊。”韩澈感慨道。
郑好一脸茫然:“什么啊?”
韩澈慢悠悠道:“你的未来规划里,终于有我了。”
郑好:“……”
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话语间的委屈,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想想也是,她一向没心没肺,无牵无挂,想干什么全凭自己的喜好和心情。她的人生计划里,什么时候出现过除自己外的第二个人?
如果有,那么这个人,一定很重要。
两人静默许久。
在低沉的海浪声中,郑好终于开口:“韩澈,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咱们在一座游乐场玩,我玩得太嗨了,一回头,发现你不见了。”
韩澈不禁想起自己在飞机上做的那个梦。
不得不承认,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然后呢?”
“我就在人群中到处找你,一遍遍喊你的名字,最后,把自己给喊醒了。”郑好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笑,“醒来后,我忽然觉得很难过。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去玩。”
韩澈伸出手,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我听到了你的呼唤,所以,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郑好抓住他的手,双手合住裹紧,神情郑重道:“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韩澈弯眸笑起来:“丢下也没关系。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来找你。”
“那就说好了。”郑好举起一只手,韩澈慢慢敛笑,也伸出手。
两只手掌在夜色中合在一起,发出清晰的声响,像是宣誓——
如果世界是一座大型游乐场,那我们就是彼此最好的玩伴,你负责带路,我负责跟随。
已经买票进场,就要玩得尽兴。
他们相视一笑,仰头倒在沙滩上,任由身体陷进细腻柔软的白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