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哭腔。
“你差不多行了。”林靖鸢受不了他这般深闺怨妇的控诉,小声嘟囔:“翻什么旧账呢。”
陆元祁吸了吸鼻子,“行,不说以前,那从今往后,我跟了你,你总要好好待我。”
这话听得林靖鸢一阵牙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你叫跟了我?”
陆元祁当没听见,接着道:“你在府里待了三个月,对这儿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吧?告诉我,免得我露馅。”
总算说个正事,林靖鸢便认真起来,把宋家上上下下介绍给陆元祁听。从享有最高话语权的国公爷老夫妇,到外院的门房小厮,只要是能想起来的,林靖鸢都讲了一遍。
最后说到宋元礼,她却有些犯难,毕竟她压根没见过宋元礼,只有从别人口中听得的一些只言片语,便只好转述给陆元祁听:“你哥呢,性子冷清,寡言少语,不爱与人亲近,不怎么爱笑,你日后可别老呲着个牙嬉皮笑脸的。他为人端正,行事稳重,是个德才兼备的正人君子,反正你要是想学人家,首先得把你这幅不正经的样子收起来。”
陆元祁听得有些生气:“我怎么不正经了?”
“你哪里正经了?你刚刚还……”
那样戏弄她!
林靖鸢哼了一声,都懒得说他,兀自掖紧被子继续道:“你哥在内卫府供职,他们衙门的事情我不太清楚,等过两日再找个人打听打听吧。”
除了这些她也想不出什么了,便道:“我没见过他,对他不了解,你自己谨慎些,反正少说话,就不容易露馅。”
她说得口干舌燥,却不听陆元祁吱声。
“陆元祁,陆元祁?”
陆元祁“啧”了一声,“你这一开口我不就露馅了?该改口了啊。”
林靖鸢想想也是,她可别一个顺嘴把他给卖了,“那我日后就叫你宋元礼。”
陆元祁却不满地哼哼:“你装糊涂是不是?该叫我什么你不知道啊?”
林靖鸢不解。
陆元祁直接点破:“二郎、夫君、相公,选一个吧。”
林靖鸢:“……”
陆元祁:“别装睡。”
“咳咳……没必要吧。”这几个称呼林靖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都叫不出口,于是打商量道:“我就叫你元礼好了。”
“不行。”陆元祁不答应,“叫这个多生分啊。”
“可是那几个我叫不出口。”林靖鸢闷闷道。
“那你就叫二郎吧。”陆元祁善良地帮她做了选择,“我在陆家也就是排老二,我爹我娘还有陆兆都叫我二郎,你还没叫过呢。”
她是没叫过,她一般都叫陆元祁,被惹急了叫陆狗贼。
二郎……咦。
这个称呼虽然没什么,但是对她来说就太亲昵了,有些难以启齿。
陆元祁催促起来:“来,你先叫一声,有一就有二,慢慢就叫顺口了。”
林靖鸢张了张口,却怎么也发不出那几个音,“哎呀,我叫不出来。”
“你试试嘛。”陆元祁极有耐心地循循善诱,“你跟我学,二、郎。”
林靖鸢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捂脸道:“我不,还是算了吧。”
陆元祁重重地叹息一声:“行吧,你不愿意叫就算了,我强求不来,只是亏得我把你当做朋友,你却连一声二郎都不肯叫,可能是我们之间的情意不够深厚吧,罢罢罢,是我不配。”
这人又来了。
林靖鸢深吸一口气。
“原来这么多年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乎这段情谊,我可真是个笑话……”
林靖鸢闭上了眼,咬牙切齿道:“二郎二郎!行了吧!”说完她就羞愤欲死地别过身子,呆望着头上的屋顶。
陆元祁舒坦了,得意地“嗯”了一声。
林靖鸢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很是不爽,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你呢,你叫我什么?”
“那自然是——”陆元祁停顿一下,带着笑唤了声:“娘子啊。”
这一声喊得林靖鸢更羞涩了,她就多嘴问这一句。
陆元祁道:“我叫你呢,你应我啊。”
林靖鸢咬着唇不说话。
偏偏陆元祁在逗她这件事上颇有毅力,她不理,他就锲而不舍地喊:“娘子?娘子?娘子?”
两个音他能转八个弯,一声比一声柔情蜜意,简直要命。
林靖鸢汗毛林立,无奈地叹口气。这厮惯会烦人,她要是不应,他还真能叫一宿。
她最终破罐子破摔:“知道了!烦人精。”说完,身子往里一翻,背朝着他睡觉去了。
陆元祁这下是真的满意了,安安分分地躺回地上,两手垫在脑后,闭上眼轻轻柔柔地道了句:“娘子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