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子搜完肃王府,就知道了。”陆元祁道。
宋元景无措地张着口,半晌说不出话,突然往外走:“我不信,我要听她亲口说。”
不待他走出屋子,宋大老爷就把他拽回来,照着他的后脑勺狠狠拍了几下:“逆子,还不安分些!”
大太太看见儿子挨打,也顾不上心疼了,忙走到陆元祁面前,不再是横眉立目的样子,姿态放低不少:“元礼,那……那怎么办啊?你弟弟他会不会有事啊?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他是无辜的呀!”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陆元祁声音疲惫地道:“我方才已经向太子陈情,太子说不追究。”
大太太长长地出一口气,老太太却沉声道:“别高兴得太早。此事还没有了结,牵涉皇子,必要细查的。”
看着失神的宋元景,老太太捶了下桌子,“孽障!今日起,你不准出家门半步。若是无事便罢了,若是连累家里,你自行了断!”
大太太揽着宋元景,哭丧着脸不敢反驳一个字。
“都散了吧。”老太太惆怅地叹气,待众人都走了,又把陆元祁留下仔细交代几句,让他再去探探太子的口风,确保太子会压下此事。
入夜,林靖鸢躺在床上几度欲睡,几度被陆元祁翻身的声音吵醒。
她揉揉眼睛,声音懒洋洋地问:“你怎么了,睡不着?”
陆元祁“嗯”了一声。
“还在想今天的事情?”
陆元祁默了片刻,道:“让我疑惑的地方有很多,比如,那个女子为什么人走了,却把信落在红袖馆,就像是等着我们去找一样。”
“想是一时仓促,来不及销毁?”
“也许吧。我们到的时候,她刚走,房间里乱糟糟的,有些东西她烧了,这几封信是从火盆里扒出来的,没烧完。”陆元祁顿了下,“可还是很奇怪。偏偏这个女子是通过宋元景联络上的肃王,她难道不知道我正在查间谍吗?”
林靖鸢思忖片刻:“她应该正是听说宣平郡王给宋元景下了帖子,为了在宴会上接触到肃王,才铤而走险,用了宋元景这一步险棋。”
“这样的确说得通。”陆元祁道,“可我总觉得查到菀娘这一路太顺了,却又束手束脚,就像无形中有人在操控一切。”
林靖鸢打了个哈欠,“他们会查清的,你就静待结果,到时候就都明白了。”
“也许是我想多了。”陆元祁拉了拉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罢了,分内的事我都办完了,太子也不让我插手后续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说完,他又侧过身子,面向床上的人,“太子说明日放我一天假,咱们出去逛逛吧,出城踏青?”
林靖鸢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
第二日,陆元祁早早地起来,洗漱一番,见林靖鸢还赖在床上。
他趴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一缕发丝,在她鼻尖轻轻地扫。
熟睡中的人撅起嘴巴,哼唧一声。
见她还不醒,陆元祁锲而不舍地继续动作,逗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把人折腾醒了。
他弯唇一笑,把人拉起来,眼底聚着点点星芒,期待地看着她:“你快点去收拾,咱们一会儿就出门。”
林靖鸢把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一脸茫然地问:“出门?去哪儿?”
陆元祁的笑容突然就没了,“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什么?”
陆元祁目光移向虚空,感叹道:“果然,床上的话,不能信啊。”
林靖鸢:“……”
睡意消退,林靖鸢捧着脸找回点记忆,“哦”了一声,“出城踏青。”她斜眼瞧着陆元祁,起身下床,“我也没说不去嘛。”
陆元祁闻言一笑,忙推着她去洗脸。
林靖鸢发现他今日好像很高兴,想他估计是这些天公务太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要好好放松一下。
今日陆元祁特意交代了,不用人跟着伺候,只他们二人。
林靖鸢坐到镜前梳妆,陆元祁凑过来,帮她挑钗环,穿衣时,他又过来为她选衣裳。
最终把她打扮地光彩照人,乐呵呵地拉着她出门了。
不过他只顾着盯着她,自己却丢三落四的,临出门上马车时,发现钱袋忘带了,便自己折返回去取。
因今早陆元祁说他们出门不用人跟着,月楹便去苏家铺子取信,这会儿刚回来,正和康嬷嬷凑在一起看信。
当初传回二爷亡命的消息,二人六神无主,给扬州的苏少爷写了封信,不料送信的人刚动身,第二天二爷便回来了,这便又写了一封送过去。
一来一回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苏少爷的回信终于到了。
信有两封,康嬷嬷先拆开一封看了看,却是长叹一声。
月楹喝了两口茶水,忙问她:“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