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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1 / 2)

云暄一时怔在原地。

倒是裴缃这时眼神一转,似是想起来什么道:“那银香球云姐姐可还带着?你知道的,自从那次我放的香块给你熏得头疼了好几天之后,我送你的香球香囊香笼之类的小玩意儿就再也没放过东西。”

这话倒是不假。

云暄心下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于是捻着那枚银香球的手便有些犹豫,裴缃见状却是毫不见外地伸手拿了过来。

再想阻止已是不及,云暄便见裴缃将那小小的银球捧至眼前端详片刻,末了露出一个略带狡黠的笑看向她:“我呢,确实有给你挑了个香球,不过同时我也送了哥哥一个。”

裴缃指尖一拨,将那银香球上镂空的兰草图样转给云暄看:“我给你挑的那个上面镂空的是只蝶,而恰好,我送哥哥的那枚便是兰草。”

云暄哑然。

她早该想到的。

而裴缃又将那个银香球提起来轻轻晃了晃,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过我看这穗子还是你那个,奇怪,哥哥还特意换个穗子作甚。”

云暄闻言心下叹息,大抵是因为本属于她的那枚银香球下缀着的是青色的穗子吧。

小动物似的凑近嗅了嗅,裴缃一挑眉,双掌轻轻一拍道:“好啊,我是知道哥哥前两天总往城南跑是做什么了,这寒水香可稀罕,真亏得他能弄到手。”

将那枚银香球塞回云暄掌心,裴缃意味深长地笑嘻嘻道:“现在想来我不过是送他银香球时提了一嘴你用不惯那些味道重的香块,所以索性就两个都没放,没想到哥哥倒是记住了。”

云暄不似裴缃对各种香料颇有研究,但既然裴缃都说稀罕,她闻着也确是同寻常香料不同,这寒水香定不是什么普通之物。

看着裴缃一脸“孺子可教”的揶揄神色,云暄顿觉掌心躺着的那枚银香球如火团般滚烫。

默然苦笑一声,云暄眼神复杂地垂眸看向那个小小的精致银球。

她非草木。

如果说为她寻来寒水香还能让她骗自己说裴青不过是爱护之意,那交换银香球和穗子这般看起来无甚意义的小举动,则让裴青的心思昭然若揭。

不,依裴青的聪慧,怎会料不到她肯定能从裴缃这里得知事情始末。

不过是借裴缃之口,将一切坦荡奉于她眼前。

正如裴青此人一般。

思及此云暄更是无措。

她本以为裴青同她一样,那纸婚约不过是身为家族嫡系所应承担的责任,可如今无意间窥见的一颗赤忱真心,叫她进退两难。

想起围场前裴青那似惊似喜的一双眼,云暄涩然一笑,将掌心的银香球收进荷包内。

大抵她再也不会用到了。

裴缃笑眯眯地说完这才发现云暄神色似有不对,不免有些小心翼翼试探道:“云姐姐,你怎么收起来了,是不喜欢吗?”

云暄把荷包收起,再抬起脸时面上已是带了两分淡笑:“怎么会,我自是知晓小缃你的品味是极好的,不过刚刚在围场前便因为这银香球折腾了半晌,香薰毕竟是敏感之物,这寒水香又如此珍贵,未免麻烦,我还是待回去再挂在床头吧。”

裴缃闻言这才笑开来,又拉着她的手说起其他她淘到的好东西。

而云暄只能在心底轻轻道了声歉。

……

这边众位小姐正叽叽喳喳说着小话,没一会儿就听到太监的高声唱喝。

是景帝要进场了。

众人便都住了口,有序往围场中间的高台走去,站定后纷纷行礼。

一时间围场中静默万分。

直到响起一道略显低沉嘶哑的严肃声线:“平身吧。”

衣料摩擦的声音不时响起,云暄随众人一同起身往高台两侧散去,微微抬眼越过前方百官瞥见高台上的景帝时却是心下一惊。

云暄在随云父参加宫宴时也曾远远见过景帝,虽有些不苟言笑眼神阴鸷,但属于帝王的威压毫不作假,可如今高台上的人面色阴沉,双眼依稀可瞧见血丝,唇角压得极低,云暄似能从其周围感受到一种极其不稳定的焦躁之感。

景帝不过才不惑之年,怎会显出如今这般疲态。

云暄飞速收回视线,却是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心。

听闻近来边关情况似是不太乐观,难道已是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

思及此处云暄更是生出几分不忿,不免轻轻咬住下唇。

边关告急,本正是用人之际,外祖父和大表兄却被以这莫须有的通敌之罪扭送回京,至今仍身置狱中。

难道边关百姓的口口赞誉竟比不过那一纸所谓什么证据!

云暄下意识地朝高台上景帝身侧的那个深紫身影看去。

景帝自然是坐于主位之上,唯二两位皇子不过坐在景帝右手下方,紧接着是其他观礼的皇室宗亲,而徐明霁身为官员,竟坐于景帝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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