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确实是灵舟上的人,我知道他在玄门的道号是灵均,而且是玄门现任话事人,我们是两年前认识的。但我不清楚他和酌言兄那件事有没有关系。他们来求我帮忙前后三天,稷下学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过任何动静,当值门童甚至没有看到过他们的身影。——我没有骗人,但涓埃门所有人都不信。”
“这和我要上灵舟有什么关系?”婧姝不解且防备地问。
“现在非攻门少门主高梓明、开阳公主南宫玥、天璇神兵公子赵翙,他们三人被天枢追兵逼到了灵舟上,非攻门和开阳天璇旧部希望联盟组织营救,这是第一个原因。”宗棠说完叹了口气,“第二个原因是,我觉得灵舟上这位灵均道人是摇光故人,但我不确定。第三个原因是,道玄两门同源异宗,你在道门四年,或许比两家中任何一个人都合适。”
风婧姝嘴角的笑意冷下来:“第四个原因,你不信我,在试探我,如果我死在这次任务里了,那么我作为天枢细作的威胁就不存在,如果我没死,即使真的是细作,也为你们的联盟创造了价值。——宗棠你究竟为什么如此怀疑我?”
沉默,恒久的沉默,周遭空气仿佛凝结。
“我怀疑,一个永远不会背叛涓埃门最初理念的人,见了一次萧盛背叛了他自己的理念,所以担心你也一样。”宗棠声音轻得像风中飘零的蛛丝,“我怀疑,灵均道人是刘誉刘闻非,你现在手里这只紫陶埙就是灵均给我的,他让我送给你。”
听到这个名字,风婧姝心神一震。
“我甚至怀疑,是他,挑拨离间我和酌言兄的关系,故意设置玄门术法,让青衿门所有人看不见前来求助的白酌言和刘菀君。”宗棠情急之下,甚至叫出了绯衣剑主的本名。
风婧姝沉默良久开口:“原谅我不能立刻给你答复。其实在道门清凉山的四年,我在外门苟且偷生,根本没有学习什么术法,甚至没有提升蕴养自己的灵力。我依旧只是个常人,和联盟的所有人一样。同时,我觉得自己很难说服白叔和绯衣阿姊,虽然这次行动能让非攻门和开阳天璇旧部都欠涓埃门大人情,但他俩未必领情。”
她似乎对宗棠怀疑自己这件事适应良好,并认同了他的计划,即使这计划将婧姝置于险境。她的态度莫名刺痛了宗棠,他以为会是暴怒和自证,却只是理智讨论计划的可能性。
“当然,不过他们也不会有很多时间提出异议,他们还有自己的任务。”宗棠语焉不明,低着头似乎有些心虚,“抛开别人的态度,你自己呢?”
“我会去。”她嘴角还带着冷笑,抬眼看进宗棠的眸中,“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不只为向你自证清白。”
如果说宗棠的试探是思想上的短兵相接,那么夜色降临时白酌言的剑术课,是真正意义上的短兵相接。
“用木剑和我打。”白酌言丝毫没觉得“和他打”这件事简直是强人所难,但婧姝不敢不照办。
她流浪开阳国时,跟着非攻门游侠高轼学过残阳剑法,后到清凉山又偷师了道门若水剑法,剑招背下来了,但实战的时候体内灵气与剑招总无法配合,导致本该配合却总是互为掣肘。
“真气还算充沛,却不会用,只勉强能支撑剑招。”白酌言冷冷道,“欠练。”
“你的实力远不够威震敌人。”他提一口气,半散开的白发凭空飘起,悬崖老树的叶片被卷的呼呼作响,婧姝感到了没顶的压力。
“永远不要再让自己落到被人用刀指脖子的境地,我不管你像以前那个紫衣泼皮似的有什么雄心壮志要实现,弱者都是案上鱼肉。”白酌言丢给风婧姝天地剑法的手抄本,“这本的前半部分是吐纳和内功心法,并不重新聚灵,而是帮助你疏导经脉中的灵力,适合你现在的情况。”
“后半部分是天地剑法中的地剑招数,先心法再剑招。”白酌言总结道。
风婧姝翻阅,傻呵呵地乐:“我能学三家剑招哎,要是能把三家剑招融会贯通都变成我自己的……”
“十招百态出其不意,如果再练成青衿门圣王步轻功,你将是天下第一擅长刺杀的剑客。但在做春秋大梦之前,必须打好基础。”
白酌言说这句话只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却让风婧姝过上了“清晨围着城墙跑圈学圣王步,上午练内功心法,下午读书学礼,晚上背剑招”的绝望生活。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过得比地里老黄牛累。
很好,风婧姝觉得自己未来一片光明,光明得快要升仙了。
(开会,白酌言和宗棠吵架,布置龙田帮的问题,雷慎和裴锦心初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