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会出手要了她的性命。
面对褚渊展现出的赤裸裸的威胁,青筱提着的一颗心却突然放了下来。
如此威胁,说明他刚才那番,也只是一种对犯人的近距离审视。
他关心的是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为何会知道仙盟秘辛。
看来,他没认出她。
青筱在褚渊的杀意中反而感受到了安全,开始思考如何应对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必须要让褚渊相信,她根本半点不识得他。
更不知道什么所谓命门、什么所谓秘术!
“我不知道他的什么命门,我只是熟知他这类人的德行。”青筱垂眸抬眸间双目噙泪,谎扯得十分迅速。
“我们,命便贱吗?”青筱的控诉中带上了哭腔,却是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她得让褚渊相信,她是这群青楼女子中的一个:“凭什么一个纨绔死了,便要无端猜疑我们?”
青筱扫视周遭被生拉硬拽来这衙堂接受审判的无辜女子们,面含悲凉。
“他怎么不去怀疑他儿子自己惹过什么人?怎么不去抓捕那些和他儿子混迹在一起的其他纨绔?还不是因为觉得我们好欺负,可以随意侮辱。”
“且他是修仙之人,怎么不敢怀疑是其他修仙人士害他?”
“既然他拿此般恶意对待我们,那也别怪我如此揣测他的卑劣。”
青筱指向周围女子被捆出的血痕和被摔出的淤青,说得字字泣血,声声含情。
她确实见过太多打着各类冠冕堂皇的理由欺凌更弱者的人渣,她真心鄙夷他们,同情被卷入悲苦中无力抵抗的煎熬者。
她想保护挣扎于此的颓弱者,惩治那些恶人。
除了青筱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此情倒也不是作伪。
褚渊天生一副慈悲相,看不出是否动容。旁边的女子们听青筱说完却都是泪盈于睫。
“我只是说了江康伯这类人身上可能发生的最常见的故事,加上一点点更卑劣的揣测和夸大,便说中了而已。”
青筱把错都归到江康伯身上,尝试把自己择出来。
“他自己要扔那宝蝉,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命门。”
青筱话音刚落,褚渊的手代替他念力化作的武器,掐上了她。
带着褚渊强大气息的手指指端,抵住她白皙修长的脖颈,紧贴着她青筋下跃动的脉搏。
咚咚,咚咚。
褚渊眼眸眯起,似是伴着这两人间传递的心跳声,在审视、在判断。
青筱微微睁大了眼睛。她以为自己刚才说的一番话,慷慨激昂、冠冕堂皇,该最是能唬住褚渊这种心存大义的修仙者的。
怎么骗他会不灵呢?
难道他还是识得她的?
或者是三十载过去,褚渊真的应了他从自己那里顶替下的魔头名号,已然变成一个随意□□、甚至斩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恶人?
青筱本不相信他真入了魔,如今看了,也不得不相信了。
可他就算入了魔,也不该是恶人才对呀。青筱怔怔地想。
那便还是认出她了?
她思绪飞转,反思或许是否是她刚才露了破绽。
是不是自己刚才太不怕他了?
自己现在作为一个不该认识褚渊的凡间女子,作为一个没见识过仙术的乡野稚女,在如此强大的灵力凝成的箭直指脖子的情况下,到底到底该如何表现呢?
娇弱的?露怯的?被吓住的?
以前她的眼泪便是对褚渊最大的法术,如今还灵么?
大梦三十年,青筱深感自己对如今的褚渊还是了解太少了。
异变骤起!
在褚渊正要开口前,他背后那只刚才被压于宝盅碎片之下、原已归于黯淡的黑蝉,突然爆发出了尖锐的啸鸣。
一只白额巨虎似是踏云而来,和着那啸叫声出现,落地时却一脚踩碾住那只终于燃尽最后的生命的黑蝉。
蝉鸣止熄。
褚渊在这局势变化的一瞬间放下手来转身迎敌,原本虚指向青筱的灵箭随着他的动作微晃,箭头极轻地擦过青筱颈部的肌肤。
除去被绑持住的女子们,周围众人早已作鸟兽散。
褚渊似乎这才释放出自身蔓延的魔气,一魔一虎,在这并不算大的内堂,按兵不动,相互注视着。
让人心烦意乱的蝉鸣吵声后,空气中流淌的,是让人心烦意乱的宁静。
青筱在这前所未有的安静中突然意识到,那黑蝉似乎并非是她原以为的突然开始啸鸣,而是从江康伯将其甩掷到地上开始,就一直用难以捕捉的低频声段,静静叫着。
至死,从未停歇。
只是如今她灵力低微,五感如凡人般钝化,所以一